這兩年間的安排,那些意外和自盡案子,多是發生在金仁生休沐或是下衙以後,但也有像石瑞服毒的案子,當時是正午,金仁生雖然當值,但府學與衙門不遠,趁著中午外出用飯,時間上也足夠。
所有的案情,金仁生都有機會作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說辭
更讓陳如師頭痛的是砒霜的來源。
金仁生的夫人當年遇難之後,就葬在他彼時任職的**縣。
中元之時,金仁生帶著女兒回**縣祭拜過夫人。
陳如師使人去**縣的藥鋪打聽了,有家鋪子當日賣過砒霜。
當時來買砒霜的是個帶著帷帽的姑娘家,說著一口地道的**方言,說是用於治哮喘的。
店家聽她嗓音沙啞撕裂,的確與久咳之人相像,便賣給了她。
“冊子上留下的名字是假的,尋不到那麼一個人,我猜,那位許是金同知的女兒,”陳如師頓了頓,道,“當年大火,她雖然得救,但容貌嗓子都毀了,她幼年在**居住,會說當地方言也不奇怪。”
不管是金仁生讓女兒去買的砒霜,還是發現女兒藏毒後收了來,他的嫌疑愈發大了。
陸毓衍沉思,問道:“金同知如此做的緣由,陳大人查清楚了嗎?”
陳如師乾巴巴笑了笑:“金夫人遇難的庵堂叫保德庵,我查了當時保德庵大火的卷宗,那場火,未必是耗子打翻了油燈引發的意外。”
謝箏和陸毓衍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有些詫異。
不是意外,難道是有人縱火?
金仁生對有輕生念頭的人滿懷怨恨,莫非當日的火,起於一場自盡?
“畢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那保德庵也就此落敗,當時情境,只看卷宗,未必真切,”陳如師瞄了陸毓衍的腿一眼,“我已經扣下了金仁生,一會兒審問,不知陸巡按……”
陸毓衍頷首,道:“腿腳不便,但府衙也不遠,堂上有張榻子便好。”
陳如師應了。
送走了陳如師和韓德,松煙摸著腦袋問道:“爺,真要去衙門裡?”
陸毓衍抿了口茶:“去聽聽陳如師怎麼審。”
松煙哭喪著臉,無奈極了,自家爺說一就是一,回頭叫夫人知道了,他跟竹霧肯定要挨訓的。
謝箏亦擔心陸毓衍的傷情,道:“這案子,陳如師不敢和稀泥,定會審得周全。”
“就是想聽聽他能多周全,”陸毓衍放下茶盞,道,“還不到兩日,查到了砒霜的來路,也查了保德庵,這個陳如師不是沒有本事,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如師揹著手大步踏進了應天衙門。
韓德跟在後頭,心一橫,上前問了句:“真的是金大人他……”
陳如師瞪了他一眼,到了嘴邊的髒話又咽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陸巡按現在就盯著兩件事,一個是應天這一連串的案子,另一個是李三道,哪個好審?”
韓德答道:“自然是應天的案子。”
“那不就成了!”陳如師哼了聲。
李三道和陸家之前的恩恩怨怨,那是見了血,出了人命的,根本不用想善了。
兩方你來我往,定然會殃及池魚,陳如師甭管是幫著陸毓衍對付李三道,還是作壁上觀,都怕李三道跳起來咬他一口。
畢竟,謝家案子是他陳如師結的。
審李三道之前,先把應天府這些案子了結了,在陸毓衍跟前賣個好,也省得盯著他們不放。
陳如師按了按發脹的眉心,這幾日真是太糟心了,連吃酒都不香了。
等把陸毓衍送出了應天府,他一定要來幾壇上好的女兒紅潤一潤嗓子。
陸毓衍到了府衙外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