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還朝他攤了攤手,臉上堆滿了無奈與苦惱。
我雖然沒有直說,但畢竟幹我們這行的每天都是察言觀色,揣測別人的心思,所以語言到了我們這份上不過就是個禮節罷了,對我們來說,不管是問題還是答案,都已經寫在了對方臉上。
畢竟我因為洩露天機已經死過一次了,從此不能再言人命,否則萬劫不復。這吃飯的本事丟了,我吃不上飯也是遲早的事,還不如趁現在名聲還在,套點發財秘訣出來。
不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張鬍子一聽我的話,頓時大喜,開心得連八字鬍都翹起來了,連忙收拾好攤子就把我帶到了市立人民醫院門口。
我站在醫院大門前疑惑地問他,“哎,說帶我賺錢呢怎麼帶我到醫院來了?你要賣腎我可不陪你啊。”
誰知道他一臉鄙視地看著我,二話沒說就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電話裡聽著他的隻言片語,我模糊得猜出了個大概。貌似是有人被車撞了,喊他過去什麼的。
這我就納悶了,張鬍子的本事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他不過是個懂點風水的陰陽先生,絕對跟他所吹噓的終南山隱士弟子八竿子打不著干係,而且交通事故再怎麼傷也該找醫生啊,找他作甚。
結果一進病房的門,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摟住了我,把我推到了那些家屬跟前。還給我按上了個什麼掌門真傳弟子的身份,甚至現場吹噓了一段我的“黃輝事蹟”,聽得我自己都有些臉紅起來。
客氣過後我們找個地兒坐了下來,瞭解了下事情的原委。
原來屋子裡的這些人都是病床上孩子的嫡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算是到齊了。
可越聽他們講述我就越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畢竟一個不管怎麼聽都是個熊孩子作死飆車被撞的正能量車禍,為什麼他的家人能這麼肯定這裡面存在著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呢?
我不解地看了張鬍子一眼,他心領神會後也朝我使了個眼色,對那孩子的親人做了個停的手勢,隨後站起身把我拉到了病床跟前,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孩的左手,翻過來給我看。
這架勢難道是讓我給他看命?
不過看看也好,我假裝在幫他看手相,用手托住了他的左手。
頓時一個個畫面衝擊進了我的腦海。
從小時候呱呱墜地,到小學畢業時成了班上的小惡霸,他一開始只是覺得別人害怕他的樣子很威風,後來反而各種變本加厲,追求與眾不同,每一個節點上他的父母本可以選擇好好管教,可偏偏他們放棄了,因為他們覺得這孩子沒救了,可他們卻不知道孩子自己也渴望著父母的救贖。
最後畫面定格在了一段高架橋上,他的小電摩因為速度太快,轉彎時慣性大,在一個急轉彎的地方方向沒打好,直接連人帶車翻了下去。
我把手上的力氣加大了幾分,可最後都握得捂出汗了,畫面都沒再動一下。
這不可能!
他已經死了?
但床頭儀器顯示屏上的光點卻在不斷一上一下跳動著……
第十章身後有鬼
眼前的小孩看上去不過才十來歲的樣子,閉著眼,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平穩地起伏著,根據醫生的診斷來說,這個孩子只是個植物人,還有希望甦醒過來。
可我看到他的命在車禍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定格了,而這意味著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不久之前我就看到自己的命被定格在了自己死去的那一瞬間。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不過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是因為我能看到他的命,而張鬍子是怎麼知道這個小孩不對勁的呢?
我不禁側目看向了這個老小子,假裝什麼都沒看出來。
張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