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帶著不可言喻的情感和力量。
“你,哭了?”白衣男子感到有溫熱液體滴落在肩膀,慌忙扳過少年的臉看,語氣帶著緊張,“怎麼了?哪裡有傷麼?是不是哪裡疼?”
沈碧染一愣,自己竟哭了麼?他突然無法言語,只得用力搖頭。半晌,聽到熹逸用猶疑又小心翼翼的語氣道:“那麼……小染,你……你是因為我才哭的麼?”他緊接著看到了少年血跡斑斑的手,忽然開始抖顫起來,“小染……你……你……”熹逸說不出話來,語不成句,只覺得有幸福的感覺潮水般上湧,還夾雜著莫名哀傷。司馬熹逸抖著身子再次抱住沈碧染,忽然淡淡笑了。一笑傾城。
附近還有戰馬陸陸續續從沙中爬出來,可是另兩匹不久就死了,最後只剩一匹生還。
“我們的軍營在東面,照著日影走,想必一日內能夠走出沙漠。”男子握著少年的手,笑著道。
少年終於回過心神,這才發現不對勁,“你受傷了?”他仔細檢視男子的身體,男子後背的血不停向外滲,小腿上還釘著來及拔掉的箭。“你竟然中了兩處箭傷!”少年大驚,頓時擔心緊張的不知所措:“現在沒有藥,又要趕路,怎麼辦……”
“我沒事,都是皮外傷而已,”熹逸臉上的微笑依舊優雅完美,彷彿那些傷都不是他自己的,“小染,不要擔心。”
沈碧染為熹逸拔了箭,又止血包紮,越弄越心驚。這哪裡是簡單的皮外傷,腿上的血根本止不住,背部的傷更是極其嚴重,幾乎深深穿透到前面內腑。無法消毒止血,在這樣的天氣下,傷口已經發炎。
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沈碧染扶著熹逸緩緩上馬,兩人共騎一騎,飛快的向東方奔去。
炎炎烈日下,不知奔了多久,馬鞍顛的人全身疼痛難忍,早已達到身體極限。沈碧染咬著牙,剋制住強烈的昏眩感,嘴唇都滲出血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趕快回去,熹逸的傷不能再拖了。
“撲通!”身後男子從馬上摔落下來。
“逸!”少年一聲急呼,緊張擔心之下也摔落下馬。戰馬受驚,竟自顧自奔去。少年來不及管跑遠的馬,他的體力已透支到極限,跌跌撞撞的衝到男子面前。
“熹逸,你醒醒……”
白衣男子雙目緊閉,渾身俱是斑斑血跡,面色慘白卻熱度驚人。失血過多加上傷口引發的高熱剝離了他最後一絲意識。沈碧染用盡一切辦法,拼命地試圖急救,試圖降熱,可是在這樣無藥也無水的情況下,根本於事無補。
空曠無垠的大漠裡,沈碧染緊抱著司馬熹逸,深邃的絕望和無能為力幾乎要壓垮他的脊樑。
“逸,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這滾滾的黃沙。
對著無垠的天際,少年驀然舒眉釋懷,緊緊握著昏迷中男子的手道:“若是死,就一起死。我真的很開心,能和你死在一起。”
……
“他爺爺的!”這不知是今日夏紅裳罵的第幾聲爺爺了,“你們都逃回來了,怎麼他們還沒回來?”
左毅一行人僅剩十餘人,在夜晚的時候,終於奔回軍營。
“八皇子命屬下帶一隊人單獨往左……一出谷,就和殿下他們走散了……”這個漠北漢子一臉自責悔恨,身上還帶著幾處箭傷。他心裡頭最擔心的卻是那個笑容溫暖的少年神醫,“求主帥準我即刻去尋!”
王錚遠一臉凝重。若是八皇子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的項上人頭都難保。八皇子出征頭晚未歸的時候,王錚遠就不斷的派出了援軍。可是至今為止,都沒有找到八皇子下落。援軍探得的訊息是遇上了沙暴,若真的是這樣,那……王錚遠不敢往下想。“你先下去治傷吧。”這個年近半百的主帥頓時覺得自己一下老了十歲,“我再想法派其他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