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供後宮嬪妃們閒時聽戲消磨的去處。
現如今卻頂風冒雪站著幾個綠衣宮女,一個個哆哆嗦嗦靠著戲臺子下面,齊整的站了一溜,每個人皆雙手舉高,拖著一個蘋果放在頭上,不遠處一群小太監圍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想是哪位金貴的小主子,穿著一身紫色雲紋錦緞蟒袍,衣襟袖口都是毛絨絨的狐狸毛邊,腰間玉帶,頭上一顆小小的紫金冠,手裡舉著一個彈弓,正瞄準著前面的宮女,啪的響過,就聽一聲慘叫。
一個宮女捂著臉,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其他宮女也紛紛跪下:
“十一爺饒命,十一爺饒命……”
那個小男孩,卻衝上去一腳踹過去:
“沒用的奴才,叫你別動別動,你躲什麼,今兒不讓小爺痛快了,回頭狠狠給你們每人一頓板子,再好好餓你們三天”
“十一爺饒命饒命啊……”
幾個宮女抽抽答答哭起來,卻又捱了小男孩狠狠幾腳:
“別跟爺這兒裝你們的狐媚樣兒,打量我是大哥二哥呢,你們就是褲子都扒了,我都不帶瞧一眼的,對了,就這會兒把你們褲子都扒了,我看看你們屁股眼裡到底有什麼,我大哥二哥怎麼就這麼稀罕呢?快,把褲子都給我脫了,扭過去撅著讓我瞧瞧”
那些宮女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哪能光天化日雪地裡脫褲子,就知道跪著大哭求饒。宛若小嘴都張的老大,這小子是人嗎?簡直就是胡作非為的混蛋,顯見是被寵壞了。
那小子見宮女不動,回頭就要吩咐身後跟著的小太監上來幫忙,卻一回頭正好瞧見宮廊上宛若一行人,隨即丟了這邊的事兒,幾步躥了過來。
那崔嬤嬤和海棠互相瞧了一眼,不禁暗暗叫苦,如今宮裡從上到下十一位皇子,也有那別樣荒唐的,如太子和二爺,那荒唐卻在女色上,可也成了年,便是荒唐些,皇上也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雖荒唐可還知道幾分節制,就這位十一爺,卻是個渾天渾地的魔星。
她娘原是雲嬪,活著的時候頗得聖寵,相較起來,賢妃娘娘那時還要靠後些,可惜命不濟,生了十一爺不過一年就去了,皇上足足難過了小半年光景,便把這麼個活祖宗挪到賢妃跟前教養著。
不是自己肚子裡生養的,又得著皇上的心,賢妃便是想管也是束手束腳,再說後宮裡多少個眼睛巴巴瞅著,就等著捏你錯,趁機把你踩下去她好上去,賢妃心裡明鏡兒似的,因此對十一皇子的管教,便鬆垮垮的,慮著他年紀尚小,便是胡作非為,也幹不成什麼太出格的事兒來。
至多也就拿身邊的宮女太監耍子淘氣罷了,上有皇上憐愛,賢妃放縱,還有幾個荒唐的哥哥當榜樣,下面太監宮女誰敢招惹這位,一來二去倒真成了宮裡的天魔星,且生了個極好的模樣,真是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即便她們這些宮裡有些體面的大奴才,也都儘可能躲著他,就怕招惹了這位,惹一身的麻煩,這時見他那雙明閃閃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宛若,崔嬤嬤和海棠這心裡就跟裝了幾桶水走山路一樣,七上八下的。
宛若也有些驚豔,剛才背對著,真沒看太清,就看見個玉帶金冠個小人,這會兒倒是看見了正臉兒,粉白的小臉,跟一大塊羊脂白玉摳成似的,透著那麼潤澤白皙,不濃不淡的秀眉斜飛入鬢,下面一雙鳳目,明亮瀲灩,微微眯起,小小年紀竟也十分魅惑。
挺鼻紅唇,脖子上掛了一個赤金璃紋項圈,下面鎖住富貴平安鎖,真正錦繡堆出的皇家子弟,相比之下,承安都有些失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