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了一下,繼而笑道:“真是,這些日子倒少見了,母后怎的想起這丫頭來了,還巴巴的讓人接了來。”
太后笑了:“你瞧瞧,去年的宮宴上還挺全和,今年卻有些冷清了,哀家聽說,蘇家丫頭琴棋書畫,樣樣都成兒,就想著不如把她接進來,也熱鬧些,給宮裡添添喜氣,來,來,起來吧!別跪著了,近前來,我仔細瞅瞅,如今老了,這眼睛都花了,遠遠看著,倒看不底細了”
太后身邊的嬤嬤忙過來扶起宛若,宛若跟著她略走了數步,到了太后跟前,宛若這一步一步行來,卻仍是低眉順眼,目不斜視的,因此根本就沒看見那邊趙睎。
自打她進來,那眼珠子就沒離開過她身上,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他身後的小春子急的一身都是汗,如今都成這樣了,自家爺再怎麼著也得放下了,不放下也沒法兒。
眼瞅著這蘇姑娘就要成了十一爺的嬸嬸,若是太后發了話,皇上那邊也壓不住的,因此十一爺如今這樣,倒真大不妥當。
可趙睎那顧得了這許多,父皇不讓他出宮,甚至連點訊息都聽不著了,讓小春子偷偷打聽,小春子那裡卻只管說:“爺還是消停點吧!如今這樣,可還想怎麼著呢”
是啊!怎麼著啊!他還能怎麼著,若是能肋下生出雙翼多好,直接飛出去,哪怕是瞧瞧宛若也好,承安死了,她病了,趙睎急的不行,想出宮出不去,想幫她都幫不了,自打出生到現在快十五年了,趙睎頭一次感到無力。
這種無力,甚至比當初,他跟宛若兩人在荒郊雪地裡還令人絕望,那時候,至少他跟宛若是在一起的,無論生死,他們都在一起,可現在,他們誰也管不了誰了,他想娶她,正妃不行側妃,其實側妃又怎樣呢,即便有一百個正妃,他心裡只有她不就好了,可宛若不樂意。
她那天說的那些話,彷彿刀刻斧鑿一樣,刻在趙睎心裡,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她要一心人,她要一夫一妻,那樣的宛若那麼犀利,犀利的,就如一把利劍直直刺進他心裡。
她很清楚,他給不了她這些,說起來,誰又能給她這些,趙睎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對他,她就如此苛刻刁難,當初柳彥宏還不是也有個通房丫頭,如果不是他破壞,她也心甘情願的嫁他了,怎麼到他這兒就不行了。
不提柳彥宏,皇叔難道就能給她想要的嗎,王妃死了,可睿親王府裡也算姬妾成群吧!她怎麼就能允嫁了呢?
想著這些,趙睎都有些恨她了,可恨歸恨,這一見,心裡那股子思念,還是抑制不住翻湧上來,他知道,自己這樣盯著她瞧不妥當,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看她,想這麼一直直看著她……
趙睎這樣失態的模樣,落在皇上眼裡,趙璣的目光微微一沉,掃過走到太后跟前的蘇宛若,趙璣也不明白,這丫頭何來如此大的魅力,讓他清高的弟弟,讓他霸道的小十一,這麼放不下。
宛若外面的斗篷已經卸下,太后用幾乎挑剔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女子,一身雪青緞的衣裳,倒尤其襯她,領口襟邊,釘縫成竹子紋飾,兩角處盤成折枝牡丹蘭花各一,衣裳料子平常,這繡工心思卻妙,穿在她身上,穩穩當當站在那裡,燈光下,顯出一股素雅凝重端莊含蓄之美。
頭上梳的髮髻,也不算繁複,一半兒頭髮歸總到腦後,綰成一個簪花髻,碧璽琉璃簪別在髮間,垂下明珠瓔珞,除此再無旁的東西,餘下的青絲披在身後,耳畔也是一副琉璃耳墜子,打扮很簡單卻異常端莊。
微微垂首而立,小臉的輪廓圓潤優美,眼睫長長,蓋住一雙眼睛,看不清底下的心思:“抬起頭來,我瞧瞧”
太后一發話,宛若便略略抬頭,一瞬又低了下去,太后不禁楞了一下,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