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白色錦袍,儘管寬鬆的衣擺遮掩了她雙腿的顫抖,可她一張側臉蒼白如雪,一動不動地縮在樹窩之中,如何裝也裝不出堅強瀟灑。
陸濯縱身一躍,落到了她旁邊的一根樹枝上。
魏嬈偏頭。
陸濯握住她的肩膀,她的戰慄便再也無處可藏。
「拿開。」魏嬈惱怒地甩開他的手,剛剛再驚險,魏嬈也沒有忘記獵殺黑熊之前,陸濯突然將她抱上樹,那一抱已經冒犯了她,後來她為了保持平衡壓到他身上,胸被壓迫的感覺那麼明顯,魏嬈不信陸濯沒有察覺。
她艷麗的眸子裡跳躍著熊熊怒火,並沒有他預想的眼淚,陸濯反而放心了。
生氣也好,氣大了就能忘記被黑熊追殺的恐懼。
陸濯收回手,斥責地看著她:「讓你躲在樹上,為何跳下去?我若對付不了黑熊,你跳下去也只會白白送上性命。」
魏嬈跳下去自然是因為擔心他,覺得兩個人一起對付黑熊總比他一個人更有勝算,哪想到陸濯一回來,竟然先挑起她的毛病了?
這一生氣,魏嬈竟忘了剛剛的恐懼,身體不抖了,冷聲回道:「我若不下去,等世子葬身熊口,我單獨回京,如何面對你們陸氏一族?恐怕京城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我。」
陸濯抿唇。
他還以為她跳樹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可這擔心背後竟然是怕他死了會給她帶去諸多麻煩?
「姑娘多慮了,一頭黑熊而已,還傷不了我,我還不至於為了哄你開心以身犯險。」陸濯將弓放到背後,淡淡笑道。
魏嬈看他那假笑就來氣,刺了回去:「世子何需哄我開心,不過是想展現你世子爺的英姿罷了,可惜胸有成竹地去引熊,反倒成了引火自焚,這般好本事,以後還是不要輕易顯露地好,免得被人看去,貽笑大方。」
陸濯還待說什麼,忽見林子裡趙松、趙柏匆匆尋了過來,想必在遠處聽到了熊吼。
陸濯只好壓下心頭火氣,看著她道:「我帶你下去?」
魏嬈瞪過來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嫌棄了:「以後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沒有我的允許,世子最好一根手指都別碰我。」
說完,魏嬈自己跳下了樹,站穩之後,她熟練地一扯衣袍,抻平了衣料的褶皺。
雖是穿的男裝,魏嬈並不喜歡束胸,嫌勒著不舒服,如此一來,她抻衣袍的時候那裡便露出了明顯的形狀。
而這一幕,恰好被樹上盯著她的陸濯看去了。
那軟桃般的壓迫似乎印在了他胸口,陌生的悸動下,陸濯翻滾的情緒突然平靜了下來。
獵熊確實是他自作主張開始的,也是他的衝動讓她陷入了險境,她理當生氣。
陸濯下了樹。
魏嬈看都不看他,直接朝黑熊走去。
「我去。」陸濯攔住她,抽出一支箭,加快速度走向黑熊。
魏嬈看著他拿箭戳進黑熊的脖子,黑熊仍是不動,顯然已經死透了。
「世子竟然獵到了黑熊?」
趙松兄弟終於跑了過來,驚喜地湊到黑熊身邊道。
陸濯抬眸,目光與魏嬈對視,見她不屑地別過臉,陸濯笑著解釋道:「此熊乃少夫人所獵,非我之功。」
趙松、趙柏聞言,齊齊朝魏嬈看來。
魏嬈並不認為自己有單獨獵殺黑熊的本事,她甚至都不認識黑熊,對熊性毫無瞭解,如果不是陸濯在一旁解釋,她真把黑熊當野豬靠近,這會兒可能已經成了黑熊的口糧。
「世子獵的就是世子獵的,何必把那虛名讓給我,當我是那等貪名之人?」魏嬈連戲都不願再演,轉身往回走。
趙松、趙柏大吃一驚,少夫人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