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蘭勾玉收她那個來歷不明的弟弟為徒,她實在受不了了,為什麼折蘭勾玉事事都聽向晚的,卻對陸羽雪不聞不問。
她此前心裡一直起疑。折蘭勾玉避不見人,結合陸羽雪提供的線索,她甚至想折蘭勾玉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致命的難題,一時無法見人!結果竟然不是。折蘭勾玉不過看起來微微消瘦了些,其餘並無異常。如此一來,她心裡的疑問消失,許多事又只能想發作,又發作不得。
“小姐姐……”
向晚摸摸他的頭,看他小圓臉上滿是猶豫,便問:“怎麼了?”
“我……我怕到時候給折蘭大人丟臉。”新年便要正式拜師,陸離心裡還是惶恐。
向晚拉著他的手坐下,又問:“珈瑛大師在玉雕方面的造詣天下第一,當日你拜他為師,有想過這問題麼?”
鍾離搖頭,向晚又問:“那麼折蘭大人說要收你為徒之前,可有考過你問題?”
鍾離眨著圓圓的大眼睛努力回想,稍頃便道:“他只問了我一個問題,好象算不得考試。”
“什麼問題?”
“大人問我,怎麼看外面那些傳聞。”
向晚輕笑出聲:“你怎麼回答?”
鍾離的臉微微一紅,低頭:“我覺得,只有像大人這樣的,才配得上小姐姐。身份再登對也沒用,對小姐姐好才是真的。”
身份再登對也沒用,對小姐姐好才是真的。一個小小的孩子,過了今夜才十一歲,便能對這一段感情有如此簡單而透徹的見解。拜折蘭勾玉為師,世人都道鍾離會高攀,其實又何嘗不是折蘭勾玉的幸事!
傍晚的時候,庭院各處掛起了燈籠,晚上五個人一道吃團圓飯。
莫前輩喝了不少酒,醉熏熏地被鍾離扶下去歇息。向晚看著折蘭勾玉,看他自從中了月半半魂後臉色一直都是有些蒼白,就像此刻,下午分明休息過,又喝了點小酒,臉色還是蒼白,便忍不住擔心:“別喝太多,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折蘭勾玉笑。一旁的微生澈冷眼看這一幕,冷冷道:“夜很長,兩位不必如此心急。”
向晚面上一燙,不知微生澈端的是什麼意思,只得回道:“如今大人留在玉陵過新年,也無家眷,不如我命人將杏香姑娘替你接了來吧。”
說起來,那天晚上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杏香,只知微生澈替她贖了身,安在玉陵的某一個地方。
“也好。”他竟不拒絕,神色清冷。
折蘭勾玉便命了人去辦差,恰鍾離扶了莫前輩回來,一臉興奮的問向晚:“小姐姐,小姐姐,我們去放浮燈吧?”
“浮燈?”向晚不明所以,看到折蘭勾玉點頭,起身跟著鍾離來到後院。
到得後院,向晚才知什麼叫放浮燈。兩人蹲在秦淮河畔,將一盞盞的浮燈放至水中,看浮燈順著水流漂流。流水浮燈,讓秦淮河平添一股夢幻柔和。
向晚一盞接著一盞,看著浮燈漸漸離去,映在靜深的水面上,點點如夜幕中的星辰。流水浮燈,願你青絲如墨,願我平安喜樂。放的是浮燈,亦是她的心願。
向晚起身時才發現一旁折蘭勾玉不知看了多久。他也不忌諱鍾離在場,一下子便擁她入懷,倒嚇了鍾離好大一跳,小圓臉一紅,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怎麼了?”被他這麼擁著,她的臉不知怎麼就紅了,“怎麼怪怪的?”
鍾離還是個孩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就親密了。
“想起來了麼?”他依舊不鬆手,暖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她從他懷裡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裡泛起層層笑意,臉上驀地一燙,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這一處,不正是上次他們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地方麼?
“這一處院落,現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