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拱拱縮了縮頭。
“老大……我老豬也不知道……她畢竟在老大休息時,是曾經如此熱心而又盡意地,教了我很多海底裡的東西……她……是個好女郎呢……一
龍機凝聚的眼光,直視著豬拱拱,一點也沒有消退的意思。
“可是她是死是活,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豬拱拱愣了愣,像是有點不知所以地搖了搖豬頭。
“老大,我不知道呢……相處雖短,但此時乍見她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一團模糊血塊,心裡的感覺,真的難以形容……老豬也不知道那是甚麼……”
龍機還是沉沉地注視著豬拱拱。
“你不知道嗎?那我告訴你,那種感受,叫作‘同情之心’。一種評價很不錯的感覺。”
“同情之心?”豬拱拱愣了愣:“那麼老大為甚麼一點也沒有這種‘同情之心’呢?”
龍機淡然一笑:“你認為我沒有嗎?”
龍機的這麼一個反問,立刻又讓豬拱拱很傷腦筋地想了一會兒,方才搖了搖頭。
“老豬還是不知道……有時老大你……簡直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感覺……”它有點不解地望著龍機:“可是有時……老大又全身上下,一點也找不到這種‘同情之心’的痕跡……”
龍機望著豬拱拱,沉默地沒有作聲。
“所以……老大,我老豬還是不知道……”
這是豬拱拱想不通之後,所下的結論。
“那麼,我告訴你為甚麼……”龍機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方才對著豬拱拱說道:“同情之心,有時候很好……”
豬拱拱愣了愣。
“有時候很好?”
龍機點了點頭。
“不錯,但有時候……”他的語氣,峻冷無比:“它矇蔽你的腦袋,讓你看不清楚真相!”
豬拱拱又愣了。
“矇蔽我的腦袋?”
拱拱還沒有想清楚龍機是甚麼意思,它就忽然明白甚麼是“矇蔽”它的腦袋了!
“唰”地一聲暴響!
那一團夾雜著紫色長髮,甚麼都分辨不出來的血肉團塊,猛然暴張,對準了豬拱拱的“腦袋”急飛而來!
豬拱拱的位置,之前已是靠得極近,加上它一直以為,潛藏在碎體之中的“腦腡蟲”,已經盡滅,因此完全沒有提防。
如網開散的肉片,擴張有如乍放的血肉之花,急罩之間,堪堪就要包住豬拱拱的豬腦袋!
豬拱拱驚得拱叫一聲,全身急退……
但未死的腦腡,蓄勢已久,豬拱拱的退勢雖快,但也是完全來不及避讓!
在豬拱拱的眼中,那騰騰顫顫的血肉,開瓣如嘴,邊緣竟有細尖的利牙疊排,唯一最後剩下的,就是那衝心的驚駭!
“噗”地一聲輕響!
緊接著“蓬哩叭啦”,豬拱拱的身形,後衝得在地上直滾了七、八滾……
等它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跌得兩眼發花,連忙就雙手扣頭,想把貼到臉上的駭人怪物給扒下來!
好一會兒,它才發現,自己的腦袋臉上,並沒有甚麼恐怖的血肉怪物!
然後它乍驚的視線,才看到之前的位置上,龍機單手斜出,卷腕扣住了那個“血瓣”怪花的尾巴!
那大約有半個人身那麼大的血肉團,蠕蠕急顫,周身被一層薄裂裂的綠電層層包繞,扭擰纏甩地,就像是一隻被扣住了尾巴的大頭怪蛇!
嚇得豬拱拱三魂差點掉了兩魂半的那開瓣的血口,合動間發出一種尖尖的嘯聲,整個軟蠕蠕的血淋肉皮,正急劇地波動著,一個一個淡淡的暗色氣液,不斷地從蟲體中噴出來!
景象之駭人,讓豬拱拱幾已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