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顧家長子,他愧對阿笙,家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他卻沒能承擔起屬於他的責任,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一系列悲劇,他覺得都是他的錯。
有五年的時間裡,他並不知道陸子初的存在,更不知道阿笙和陸子初之間有過那麼一段情,母親隱瞞不說,更怕見到阿笙,她說見到阿笙會覺得難受。
在阿笙和他們共同生活在西雅圖之前,他一直以為阿笙是出了車禍,受了刺激之後才導致瘋癲。
“阿笙愛他嗎?”那個他,指的自然是韓愈,他一直覺得阿笙結婚太快了,快的像是一場夢。
“你也看到了,韓愈對她很好。”母親在廚房裡做菜,一刀一刀下去,小拇指缺失,他覺得眼前一片刺疼。
他問過母親,手指是怎麼一回事。母親說人總會有想不開的時候,那段時間太難了。
她說著,開始掄起手臂擦拭著眼淚。
閒暇時,他會去洛杉磯看望阿笙,韓愈確實對她很好,百般呵護。
那天吃飯,他也在韓家,阿笙喝湯時,大概覺得味道太淡,直接把嘴裡的湯吐到了碗裡,韓愈拿餐巾給她擦嘴。
她轉瞬間就忘了先前喝湯的事,她雖不記人,但韓愈待她好,她還是知道的,等韓愈給她擦完嘴角,她竟拿起放在碗裡的湯匙,把她之前吐到碗裡的湯重新舀起一勺,送到了韓愈嘴邊。
阿笙什麼話也沒有,但目光卻是殷切的。
他當時心一咯噔,正欲出言阻止,沒想到韓愈在微微抿唇之後,竟含笑把湯喝了。
後來,顧城對韓愈說:“其實你可以不必喝。”
“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她把湯吐到碗裡,過了一會兒忘記了,自己又端起來喝了。”他無奈的笑笑:“與其她喝,還不如我喝。”
當時的觸動,讓顧城眼眶瞬間溼潤。他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好好待他妹妹,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法律上,韓愈是阿笙的丈夫,他是沒有權利把阿笙帶到家裡照顧的,也沒那個條件。
顧家已非往昔,彼時顧家離洛杉磯很遠,母親身體不好,流沙年幼,父親入獄後還要歸還客戶欠款,生活似乎走到了死角。
其實那些債務,韓愈早已暗中幫顧家還了,但顧城沒有接受,想盡辦法賺錢,每月把錢準時匯給韓愈。
韓愈給他打電話:“一家人,你這樣倒是見外了。”
“這是顧家應該擔負的責任,只要你待阿笙好,就算是在幫我了。”
真正知道陸子初的存在,是在父親出獄後。
父親一直不知道阿笙瘋了,自從母親有一次見他哭的太傷心暈倒之後,他就不允許家人去看他。
他在監獄裡給家裡打電話:“別來看我了,你們難受,我也難受,我在這裡很好,沒什麼可牽掛的。”
他說:“我坐牢這件事,別告訴阿笙。”
老人那時候又怎知,他的女兒已經瘋了,他一直懷揣美好期望,覺得兒女可以過的很好,所以出獄就醫,回到家裡得知阿笙出事,老人瞬間就崩潰了。
所有事實真相開始曝光人前,顧行遠躺在病床上,把被子拉起來,蒙著臉嚎啕大哭。
哭聲從被子裡飄出來,他從不知道父親可以哭的那麼傷心。縱使是07年入獄宣判,也不見他流下一滴淚,但那天他似乎要把積蓄多年的淚水全都流盡一般。
母親跪在父親床頭,父親哭,她也跟著哭,她說:“我沒辦法了,沒辦法了。。。。。。”
“我辛辛苦苦把她培養成才,就這麼毀了。。。。。。”顧行遠嘶啞著聲音,痛不欲生:“早知道我死了算了,我還出來幹什麼啊?”
顧城站在室內一角,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之前認定的事實,一夕間被全盤剝落,這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