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家裡忙亂,徐氏顧不得這些。後來沈姨娘有了身孕,徐氏又只顧著高興。如今家裡一切步入了正軌了,徐氏就又開始空虛寂寞的想起了謝老爺了。
謝玉嬌走到房裡,果然看見徐氏手中拿著那個為謝老爺做好的腰封,眼眶紅紅的坐在椅子上,見謝玉嬌進來,只忙不急擦了擦眼角的淚,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嬌嬌回來啦,外頭怪熱的,快過來裡面坐。”
謝玉嬌應了一聲,走到徐氏的身邊,只開口道:“我聽張媽媽說那個大偉不會畫畫,連我爹的樣子都畫不像,既然這樣,改明兒我們給他一些銀子,讓他走好了,再找一個大雍的畫師來,好好替爹爹畫一幅體面的容相出來。”
徐氏聽了這話,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泛紅道:“他畫得很像,只是我一看見你爹的樣子,心裡就難受罷了。”
謝玉嬌也知道,論古代的畫技,中世紀歐洲的那些畫家畫出來的油畫,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大雍的畫師肯定是比不上的。那個大偉看著有些不務正業,但謝玉嬌也見過幾幅他的作品,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
謝玉嬌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道:“既然這樣,那咱就還讓他留下,替爹爹把畫給畫好了,成不?”
徐氏聞言,只認同的點了點頭。
☆、第0032章
這一幅畫足足畫了有兩三個月的光景,沈姨娘的肚子也一天天的顯懷了。忙過了農忙這一季,田裡的水稻都抽出了稻穗,眼看著這一整個夏天都要過去了,老姨奶奶才將將可以起身,在自己的房間裡稍微的踱幾步。
謝玉嬌穿著一身家常的湖綠色對襟褙子,坐在書房裡把算盤打的噼啪的響,最後在冊子上記下了數字,這才抬起頭,對站在自己跟前的劉福根道:“上回舅舅的來信上說,把生意交代清楚了,他也要回來了,我聽說舅舅家外頭的宅子如今也是你管著,他家裡如今還有人嗎?”
上回徐禹行回來的時候,正值家裡最忙亂的時候,所以徐禹行一直就住在謝家。早先聽徐氏說,徐家在剪子巷那邊是有一處宅子的,如今也是劉福根管著,便隨口問了一句。
“舅老爺家裡頭如今只有一對看房子的老夫妻,別的就沒什麼人了。大小姐以前不管事不知道,舅老爺從前外頭的跑的多,難得回江寧一趟,且表小姐又住在府裡,所以舅老爺若是回來,也都是住在府上的。”
謝玉嬌聞言,只點了點頭,這幾天她倒是開始給蕙如裝扮起房間來了,她那個繡樓有兩層,以前下面一層就是蕙如住著的,雖然裡面的陳設還在,不過看上去已經不光鮮了,謝玉嬌還問了丫頭們平常她喜歡什麼,差人特意去城裡買了幾樣回來。
送走了劉福根,喜鵲從門口進來道:“姑娘,太太那邊派人傳話來說,大姑奶奶過來瞧老姨奶奶了,讓您一會兒早些過去,大家中午一起吃箇中飯。”
謝玉嬌應了一聲,正在檢查賬房先生送上來的今年交給縣裡的麥子和油菜籽的數量。今年因為春天雨水多,油菜籽沒有往年收成好,交去了縣裡之後,謝家宅的倉庫也沒剩下了多少,按說這些也夠謝家上上下下的人吃用了,只是謝玉嬌知道,謝老大是個善人,往年佃戶為了交租子,總會自家少留好些菜籽,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就難免青黃不接了起來,這時候都是靠謝老爺過年時候按人頭分的糧油活命的。
謝玉嬌越往深的裡頭瞧,越發現這做個地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像謝老爺這樣的好地主。小時候謝玉嬌也看過了要打到封建主義、打到地主的革命電影,總覺得地主應該是沒一個好的,可如今自己當了一把地主婆了,才覺得這世上的事情,還當真說不準了。
謝玉嬌查好了賬本,見時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往徐氏的正院去。這時候天氣還很熱,大廳的門口敞著,一個夏天過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