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華,一個是碧華,念起來像,就為了這個名字,帝座挑了靈君,唉,可嘆他痴情,可嘆他又算不算無情。”
儻荻喃喃道:“管他痴情無情,咱靈君真苦情。唉,白華,碧華,當年白的得不到,於是找上了一個綠的。只因為那個華字吧,唉……”
膏藥狐正在儻荻身上酣睡,儻荻的一根毛戳進了它的鼻孔,小狐狸打了個噴嚏,用前爪撓了下鼻子,蠕動了一下繼續睡了。
儻荻用前爪搔了搔耳後:“但,倘若華光天君真的又願意和丹絑仙帝好了,靈君豈不是就……”
池生和雲清忿忿的神情慢慢融化,目光漸漸亮起來——
當時,華光天君看著丹絑仙帝輕輕地笑了:“當年的舊事早已是當年了。那時我也年少,不懂事,如今想想,其實十分可笑。我一直慚愧,不敢來見帝座,到了今日才敢前來,其實帝座方才問我的話,應該是我問帝座。”
華光天君的目光清澈如天河的流水:“帝座,當年的事情,你不怨我了罷。”
丹絑和白華再相互凝望,久久不語,千言萬語,像都在目光裡。
碧華靈君十分識相地,躡手躡腳地,悄無聲息地遁了。
丹絑仙帝和華光天君卻在許久之後忽然都一笑,而後一同到了亭中,喝著碧華靈君剛才沒來得及喝的茶水,又說了許久的話,華光天君方才告辭離開。
碧華靈君遁得不見蹤跡,到了就寢時,方才出現在臥房中,丹絑握著他的衣袖,懇切道:“清席,我當日雖然喜歡白華,但那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早過去了。今天我和白華不過是……”
碧華靈君立刻道:“帝座請放心,今天的事情,咳咳,小仙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咳咳……”
丹絑皺眉道:“你的話驀然又生分了,你是不是……”
碧華靈君馬上懇切地道:“那個……方才不過是我一時口誤,丹絑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真的只當什麼都沒看到,華光天君他現在已非當年,你又何妨再……”
丹絑忽然眉頭舒展,微微地笑了:“何妨再怎麼?”
碧華靈君又道:“那個,我只是隨口一說,只當沒說過,沒說過。”拎著被子倒頭睡了。
丹絑在他身邊睡下,卻依然帶著笑意。
華光天君從那日之後經常過來,小仙童們把他當成了碧華靈君的救命稻草,巴不得他天天過來時刻在丹絑身邊,對他異常殷勤。碧華靈君陪著客氣幾句,便會不留痕跡地遁之大吉。
這樣一天天地下去,小仙童們的心情一天天地放鬆變好,碧華靈君的閒適一天天上了眉梢,丹絑的眼底嘴角也一天天藏著歡喜與滿足。
這天,華光天君告辭離去,恰逢碧華靈君閒逛歸來,再府前客氣見禮,碧華靈君忽然道:“是了,小仙有一事,想託天君幫忙。”
丹絑在內廳中坐,已經感覺到碧華靈君的仙氣到了府門前,與華光天君的仙氣在一起,他合上雙眼,像在養神,碧華靈君和華光天君此時的談話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進了丹絑的耳朵。
華光天君道:“只要本君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
碧華靈君道:“並非什麼為難的事。只是——”向前一步,低聲道,“天君也看到了,小仙的這個靈君府,地方小,又狹窄,帝座住在這裡,實在太委屈,不知天君能否勸勸帝座,早日移駕回丹霄宮。”
解鈴還須繫鈴人,丹絑因為華光天君不願回丹霄宮,如果由華光天君親自勸他,一定可望成功。
碧華靈君覺得天地開闊一片,輕鬆的日子就在他面前揮著小翅膀。
華光天君略微遲疑了一下,而後道:“帝座一向隨性而為,本君也未必勸得了他,只能試著一勸,但帝座他是否願意回去,本君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