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那種稀世之寶,你到底是在哪裡搞到的?”小蝶手忙腳亂把他扶到陽光下。“山北水南是純陰劇毒,沒有四五十年,絕對煉不出來。竟然讓你遇到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你說‘恭喜’……不過你運氣真不錯,我師父有解藥,而且和我的九轉白玉丹完全相容,不必擔心!”
她知道,這話完全是說給自己聽——那中年人已經翻白眼了……
小蝶來不及和師父彙報,一溜煙跑到素霞洞禁地,用一根銀簪開了十六把鎖——這奇妙的天賦不知來源何處,她曾經打算,有朝一日如果離開藥宗門下,就去當闖蕩江湖的俠盜。
最後,她把一小瓶比香油還粘稠的粉紅色液體倒進中年人口中後,算算時間剛好。過了不到一刻,那中年人果然幽幽轉醒,似乎不大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肆無忌憚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嗝,茫然地看了看小蝶。
小蝶鬆了口氣:“這次沒問題了——胸肺裡的穢氣都清空,六個時辰之內嘔吐一次,就萬事大吉了。”
中年人終於明白這次是遇到貴人,拱拱手,誠懇地說:“在下曲光,請問恩**名?”
小蝶嘆了口氣,“施恩不圖報,你速速離去吧!”——其實,她偷了師門重寶“瓊華液”,怎麼還敢報上姓名?
那中年人還想堅持,就在這時,山門吱啦一聲開了。
一個提著酒壺的白衫青年在陽光下舒展四肢。“啊——”他打個哈欠,看似午覺還沒睡夠,睜著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地招呼了一句:“小蝶,你出關啦?”
曲光笑了笑,向小蝶一躬到地,“原來恩人芳名小蝶。恩人醫術高超,他日必然揚名江湖。”
“揚名江湖?!”小蝶伸直了脖子,驚叫一聲。
曲光笑得高深莫測,又拱了拱手,“我們日後必定還會相見!”
說完,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就轉身下山,三下兩下不見人影。
白衫青年又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晃晃悠悠走到失神的小蝶身邊,把胳膊往小蝶肩上一搭,懶散地問:“這傢伙終於走了。妹妹,你用什麼法子把他打發走?回頭我在師父面前好好誇一誇你——這傢伙據說是‘毒宗’的,來咱們這兒挑戰。”
小蝶的臉色“唰”一聲白了,好像渾身所有的顏色都在一瞬間褪到了地底下。“你說什麼?!”她在哥哥耳邊慘叫起來。
小風對她這種高亢的腔調見多不怪,繼續不緊不慢地說:“他啊,據說是毒宗的什麼什麼執掌,不幸抽籤抽中了——你也知道,毒宗三天兩頭就搞這種無聊的把戲,給人下若干種毒,還不讓這人死,再把這個毒人送到我們這兒,看師父能不能解了……師父已經婉拒了百八十次。”
說到這裡,他終於發現妹妹的臉褪色了。
“你、你、你……難道?!”小風的聲調也變了。
“哥哥,我的九轉白玉丹煉成了。”小蝶開始抽泣,“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寫在本門《大事記》中——第一個煉成能解二百三十種以上毒的解藥的人,是你妹妹……”
“藥宗”這名字起得很大。據說當年起這名字的時候,它的規模也很大。如今,它只是西南山區裡一個隱蔽的、神秘的小藥店,只有藥宗弟子仍然把低調的藥店掌櫃視為宗主。
今天,任宗主的臉色是近二十年來最難看的。
她默默看著桌子上一張青底灑金的戰書。上面措辭雖然恭敬嚴謹,但蠢蠢欲動的惡意卻從字裡行間流露出來。
“解了他們的毒人,就是接受了毒宗的挑戰。”任緋晴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感情,眼神卻浸透著無奈。“我千叮嚀萬囑咐不準任何人接觸那個人……小蝶,我知道你在閉關,不知道我的命令。可是我一向告誡你們不得親近江湖人士。你明知此人身中奇毒,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