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讓人怎樣誤會,就勸道:“將軍,飯菜奴婢會精心準備,不如您用過早餐再去喂那奴隸。一來主僕尊卑有別,二來那奴隸手足被縛,您若與他同食,喂他吃喝豈不是耽誤了自己用餐?奴婢心疼將軍的身體,千萬不要任性而為。”
“好吧,就依你。”龍傲池想想也對,營中千萬雙眼睛盯著,他行事低調一些也好,不過嘴上還是不服氣道,“我之前也親手給傷兵餵飯,與他們同餐同飲,效果不是挺好的麼?”
阿茹無奈道:“將軍忘了,那幾個傷兵感念將軍恩德,傷未愈就積極上陣殺敵,已經戰死了。”
龍傲池額上沁出冷汗,尷尬道:“阿茹,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茹堅持直言:“所以大家對將軍又敬又畏,也是正常的。將軍若想改變大家基本已經根深蒂固的印象,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龍傲池委屈道:“阿茹,你為什麼不說些鼓勵的話。我……我就真的那麼駭人?”
阿茹微微一笑:“將軍,其實您冰雪聰明,學什麼都快,既然已經有心要變得溫柔一些,想必勤加練習時日久了定會達到目的。”
阿茹如是說著,心裡卻想,可憐那個奴隸作為將軍的陪練,不曉得今後會有怎樣的境遇,讓人捏著一把汗。
東方泛白,將士們整肅軍容,個個抖擻精神認真操練。龍傲池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騎著馬溜了一圈,頭腦清醒不少,不由自主開始了反思。
她自小生長在軍營,無論營盤駐紮在何處,兵將換了幾茬,依然能找到一種家的歸屬感。但她也明白軍營與普通的家是不同的,少了兒女情長,多了刀光劍影,生死轉瞬。在這樣的環境中待得久了,她可以豪邁灑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以面對血雨腥風百萬敵軍從容鎮定,可以殺人如麻漠視累累白骨,卻無人能教她一個普通女人該懂的事情。
以前她不以為意,反正她這輩子也沒指望能夠過普通女人的生活。但是現在,隨著瀾國覆滅,昭國周邊已無強敵,楚國又與昭國剛剛定盟偏安一隅,將來很長一段時間怕是再無大戰。寶劍歸鞘,將軍卸甲,天下初定,安逸的生活很可能比她預料中更早到來,她該如何去適應呢?
請命駐守邊疆,培養人才精心謀劃,為有朝一日昭國吞併楚國一統天下,提前做好準備麼?
她其實完全可以任性一回,趁機詐死,金蟬脫殼,恢復女兒身過普通日子。
然她隱隱心有不甘,不是捨不得虛名放不下兵權,而是不知道離了這幫出生入死的兄弟,離了她的龍家軍,她還能做什麼?只為嫁人生子延續龍家一點血脈,那還不如讓她在有生之年實現君王所願,天下一統再無征戰。那時也許龍家會絕後,但無數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子孫滿堂。
記得師傅也曾說過,戰爭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掠奪擴張,而是為了創造一個太平盛世,軍隊的存在早晚將會是為了守護百姓而非殺戮。
龍傲池想,自已應該不負君王信任,不負父親囑託,不負師傅教誨,竭盡所能多出一把力,以期早日迎來那樣的太平盛世。
再次堅定了信念,龍傲池壓下了心緒煩惱,回到寢帳,按照既定的設想一步步實施自己的人才培養計劃。用過自己那份早餐,龍傲池讓阿茹將餘下的飯菜裝了滿滿一大碗,帶了一副筷子端著碗去到歸瀾所在的空場。
此時醫官剛剛為歸瀾灌下今日的藥。
原本因著醉魂丹的功效,歸瀾的痛楚比昨晚緩解了一些,但是新服下的藥帶來新一輪刺激,他人雖未昏厥,卻忍不住再次呻吟出聲。
醫官向龍傲池簡單彙報了一下歸瀾的身體情況,比預期好一些,熬三天應該沒問題。
龍傲池滿意地點頭微笑。
醫官瞥見冷麵大將軍的臉上浮現莫名笑意,不禁心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