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還會這等客氣。兩人如此又閒聊了幾句,歸瀾的傷勢已經料理完畢。
龍傲池看楚曦玉實在疲憊不堪,就將他扶到特意為他準備的床榻上休息。
楚曦玉幾乎是沾枕頭立刻陷入了夢鄉。龍傲池卻心事重重回到歸瀾的身邊,為他蓋上棉被,又隨手拉過一床鋪蓋挨著歸瀾打好地鋪,側身躺了怔怔出神。
明日一早啟程回京是不會更改了,歸瀾的傷勢明顯不適合跟著大部隊奔跑,該想個什麼法子,安置歸瀾呢?若依龍傲池最初的打算,她是想解除歸瀾的腳鐐,讓歸瀾坐行李車。可是歸瀾之前說過,他不願被特別對待,這會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愧疚,在別的軍奴面前抬不起頭。
龍傲池思量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個自認為是折中的,相對大家都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於是身心漸漸放鬆下來,側臉望著歸瀾打起瞌睡。
不過以往龍傲池總是喜歡摟抱著阿茹一起睡,睡夢中身體“惡習”難改,伸胳膊蹬腿像八爪魚一樣攀上了歸瀾的身體。她的手臂摸上歸瀾的腰,一條腿壓著歸瀾的腿,頭蹭到歸瀾肩膀一側。
歸瀾在恍惚中曾經醒過一兩次,他能感受到自己被人摟抱著,傷口壓得很痛,他微微睜眼就能清楚地看到龍傲池的臉。他最初是驚恐的,卻無力出聲詢問也無力掙扎爬起,他甚至睜眼的時間都維持不了多久。後來他索性不去理會,將這視為噩夢的一部分,強迫自己慢慢接受乃至成為習慣。龍傲池現在當他是暖床之物,換成一般如他這等低賤的奴僕被主子如此寵幸高興還來不及,他為什麼要難過呢,為什麼不識抬舉呢?
當初那個好心的親兵說的話,歸瀾沒有忘記。
“大將軍既然看上你的姿色,你就學乖一些努力討好。我勸你從了大將軍就是,別逞強了。大將軍英明神武,你伺候他一個,總比大家輪著用要好受一些。”
歸瀾模模糊糊地想,今後他是不是應該努力保住被龍傲池獨寵的地位,才能避免更多人的踐踏欺凌呢。更何況龍傲池那麼明顯暗示,只要將其服侍高興了,就會傳他兵法。無論這是否為一句玩笑話,都足以讓歸瀾動心。
歸瀾很早就明白,學什麼東西都要付出代價,世上沒有白來的飯食,他一味堅持所謂的自尊,或許除了凌虐什麼也換不來。
醒著的時候是清晰的痛,昏迷中又會陷入往昔受虐的噩夢,歸瀾唯有拼命去回憶明月的笑容,才能稍稍安撫自己的心。可現在他開始害怕,不敢想當明月得知他已經不知廉恥甘為龍傲池男寵之後,還會不會對他笑。
歸瀾轉念又一想,他其實已經無需在乎那些,龍傲池應該是不願再讓他見到明月的。他不如就從了龍傲池,任其為所欲為,他苟延殘喘能活幾日是幾日。
糾結輾轉,心傷苦痛,歸瀾睡的一點也不踏實。又因為長年殘酷訓被迫養成的習慣,寅時前後,他再也無法安睡,猛然驚醒。
這一次他睜開眼,依然看見龍傲池就在他身旁,手腳纏在他的身上。
歸瀾知道自己身上沒有穿衣物,龍傲池雖然是隔著棉被圈住他的身體,仍然讓他感覺很彆扭很不舒服。他現在已經有些力氣可以稍稍掙扎,可他怕自己一動,龍傲池醒過來,又會開始新的折磨。
所以歸瀾強迫自己忍著不要動,下意識繃緊身體戒備地盯著龍傲池的臉。
龍傲池隱約感覺懷裡的人那些不安的變化,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歸瀾那雙琉璃色的眼眸。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昨晚自己並沒有回去內帳,再一定神又發現自己居然是在睡夢中將歸瀾當作阿茹,摟摟抱抱。
一瞬間,她有些驚慌失措有些害羞,然而她怎能讓歸瀾看到她的尷尬不安,看出她的破綻?
她暗中平復心情,不緊不慢將手腳撤了回來,故作平淡,一如既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