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處為“愚侄瑞叩稟”,不由點頭,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左撇子,就勸道:“瑞二弟往後也要開始學著右手書才好。”
沈瑞點頭應了,吹乾了信,摺好遞給沈全。
兄弟兩個敘完話,才想起拉著禮物的馬車還在後頭。沈瑞並沒有按照郭氏交代的,將那些東西都拿到竹院來,而是拉著沈全一道,去找了知客,以沈家五房的名義,將那些米麵香油捐贈。這裡雖不供奉香油蓮花燈之類的,卻有知名禪師開過光的護身符佛珠等物,可是千金難求。
看在這些佈施上,知客奉上一個護身符一串檀木手串。
至於送給王守仁的那份禮物,沈瑞也是讓等王守仁手談回來,讓沈全親自奉上。沈全不解其故,只是見沈瑞小臉繃著,就聽從了他的安排。王守仁卻是若有所思,看了沈瑞好幾眼。
等到沈全下山,五宣去廚房弄加餐去了。禪院伙食清湯寡水的,沈全送來的東西里,有兩罈子素什錦,熱了就能用的。
王守仁則是看著沈瑞道:“你作甚叫你那族兄對我畢恭畢敬?”
沈瑞道:“對先生恭敬不是應當麼?能與先生的見,也是我那三族兄的福氣。”
王守仁聞言,不由啞然,半響方莞爾一笑道:“說的正是哩。”
他看向沈瑞,只覺得心裡發熱,想著莫非這孩子對自己如此崇敬,莫非就是自己的“顏回”?
第四十章 臘盡春回(三)
沈全走後沒幾rì,就到了臘月二十,沈理與蔣三公子又結伴而來,兩人都是帶了東西過來,雖沒有郭氏預備的那麼多,可也是吃穿用度各sè齊備。讓沈瑞吃驚的是蔣三公子對王守仁的態度。
雖說聽起來,侍郎公子要比知府公子有顯貴的多,可他們身份不是紈絝,自然不會拼爹。兩人都是讀書人,而且都是舉子。
即便蔣三公子即便弱冠之年,也比王守仁晚一科鄉試,可兩人目前在科舉上的起點都是一樣的。
沒想到蔣三公子拿了自己的文章,請王守仁指點,行的即便不是弟子之禮,可言談之間也極為恭敬。
換做其他人,士子之間,只有謙虛的,哪裡好這般大喇喇地受著。王守仁只是受之泰然,不過在點評蔣三公子時文時十分詳盡,多有點睛之筆。蔣三公子欣喜不已,望向沈理的目光多有感激。
沈瑞在旁看的清清楚楚,曉得是沈理指點的,不由佩服蔣三公子的魄力,也佩服沈理的眼光。
王守仁雖一心要學做聖人,可天xìng自然隨xìng,有時為人行事便極品矛盾,時而循規蹈矩,時而放蕩不羈。這樣行事,如此品貌,極容易被人誤解當成持才傲物、玩世不恭之輩,沈理卻是慧眼識人,認定王守仁非池中物。
如此提挈蔣三公子,不會是無的放矢,多半是回報莊恭人對孫氏與沈瑞的迴護之情。
沈理任由蔣三公子去向王守仁請教文章,自己只拉著沈瑞說話:“瞧你氣sè,倒是比前些rì子強許多。只是明年遠行,晉中離松江千里之遙,行船走馬,路途艱辛,你也要提前做準備……”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