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只給沈珏留了這一箱子東西?雖說其中有幾件擺件是掐金絲嵌寶的看瓶;確實值些銀錢;可也並不算惹眼。其他孫輩得的si房中;也不乏三、兩件好東西;倒是沒必要眼氣沈珏的。
旁人尚且猶疑不定;宗房四哥是庶子;最是愛財;也臉皮最厚;起身湊了過來;帶了幾分羨慕道:“這不是太爺戴了一輩子的沉香手串麼?還以為隨了太爺去;沒想到竟留給了珏哥。這可是稀罕物件;聽說當年是由高僧開過光的
沈珏並不看四哥;將手串帶進手腕上。
四哥看著散落一地的物件;眼睛跟長了鉤子似的;恨不得伸手去翻翻;看看是否有夾帶;又礙於宗房大老爺、二老爺在;不敢動手。
宗房二老爺看著庶子模樣實是不堪;不由皺眉。
別說太爺沒給沈珏留什麼東西;即便是傾盡si房;難道還能奪回來不成?當尚書府是吃素的?
沈瑞自送了鑰匙過去;一直沒回座位。瞧著他那模樣;要是有人敢為難沈珏;立時就要對峙似的;雖略顯狂妄;可對沈珏的呵護可見一斑。
二老爺起身道:“大哥;既是太爺事了;我們就先家去”
宗房大老爺也厭惡兩個侄兒滿眼冒賊光;點點頭道:“忙了這些ri子;你也乏了;回去好生歇歇。”
四哥雖不甘心;可也不敢違逆老父;被二老爺瞪了一眼;灰溜溜地隨著下去了。
走了三口;沈械與沈兩個也覺得意興闌珊。
沈偷偷關注宗房大老爺;倒是與沈全猜測的一樣;疑起親老子來;總覺得以太爺對沈珏那般偏愛;留著的應不單單是這點東西;定有些金銀莊票等物;說不得還有si產之類;定是讓大老爺給偷偷藏起來了。
不過老子要是偏心;當兒子的再不忿;也只能忍了。難道還要鬧將出來;讓旁人看笑話不成?
沈械在官場久了;做什麼都想到目的與利益攸關上。
他倒是沒有懷疑太爺另有值錢的饋贈;只是猜測著太爺將這些舊物送給沈珏的用意;這是讓沈珏不忘舊情;還是讓沈珏隔斷舊情呢?
二房如今看似風光;卻是外強中於;沈滄已老;沈瑞還小;沈洲既外放出京;能不能再回京城還是兩說。
按照沈械的本意;即是同為族人;沈家各房本應該一處使勁;在官場上也為互為援助;比姻親同年之類的更可靠。可是有二房不與族人相親的例子在;沈理對於族親也都是不冷不熱;五房那邊又是投靠了二房。
沈械身為宗孫;本應該在小一輩中執牛耳;可眾族兄弟卻是不給面子;各自為政。歸根結底;還是二房開的壞頭。
要不然當初二房舉家搬遷;離了松江;不服族中管束;其他房頭的族人也不會有樣學樣;各房頭家務自治;使得宗房在族中的分量越來越輕;只能打理些瑣事。
沈械對於二房的不滿;早已不是一ri兩ri。
原以為沈珏過繼二房;二房與宗房會親近起來;可未能如願;這使得沈械的不滿又翻了一倍。
看著神sè越發yin沉晦暗的兩個兒子;宗房大老爺不由一陣氣悶;再看看在沈珏旁邊兩步外站著的沈瑞;也覺得沒意思起來。
沈琦眼見著冷場;“小聲”道:“瑞哥;是不是該告辭了;母親那邊還等著?”
沈瑞點點頭;轉身對宗房大老爺道:“叔父;侄兒帶珏哥先去鴻大叔那邊了”
宗房大老爺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去過兩ri再回來……”
沈瑞沒有應答;而是道:“過幾ri侄兒想去祭拜四房嬸孃……”
孫氏是沈瑞生母;沈瑞回到松江;自然要祭拜;此為孝道。
宗房大老爺點頭道:“理應如此”
沈珏方才見了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