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璐哥兒“咯咯”直笑。
三老爺笑眯眯看著;眼中不乏羨慕。倒不是他恪守“抱孫不抱子”的規矩;而是璐哥兒現下四十來斤的分量;對沈瑞來說不算什麼;對三老爺來說就比較吃力了。
叔侄幾個到了正院;三太太正與徐氏說話。
雖說是在孝中;可去了的人去了;剩下的人總要活著。到底是過節;徐氏也不是那種悲悲切切地性子;亦是笑眯眯地聽著三太太說話。
“伯孃……”璐哥兒一落地;就規規矩矩地給徐氏執禮。
徐氏招呼璐哥兒上前;摸摸他手腕上的五色縷;又看看他身上五毒衫子;見上面毒蟲活靈活現;眉頭微蹙;不由去打量璐哥兒神色。
璐哥兒挺起小胸脯;帶了幾分得意道:“伯孃;璐兒不怕……”
三太太掩嘴笑道:“三老爺說了;怕蟲子的當不了將軍;還抓了蟲子來讓璐哥兒打死了……”
去年六月時;璐哥兒跑在花園裡玩;一是看顧不到;就被蜘蛛爬到身上;雖沒有咬著;卻是嚇的夠嗆;還生了一場病。自那以後;見到蟲子就躲得遠遠的;去花園也不敢隨便掐花摘草;徐氏記得此事;方有這麼一問。
“璐哥兒真厲害;不過是小蟲子;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徐氏點頭讚道;望向三老爺也頗覺欣慰。
三老爺夫婦千求萬盼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幾年眼珠子似的盯著;盡顯慈父慈母之心。早年還罷;璐哥兒只是懵懂幼兒;如今璐哥兒漸大;溺子如殺子;總要好好教導起來;讓孩子有了立身之本;才是真正愛子。
只是別人家中;五歲到了該啟蒙的時候;因還在服中;璐哥兒也耽誤了半年。三太太出身書香人家;還有三老爺這個才子;夫妻兩個親自開蒙;可這樣也不算回事。
“良師南尋;現下已經到了五月;也該打聽起來。”徐氏對三老爺道。
三老爺猶豫了一下道:“大嫂;等到璐哥兒出服;我向去他去南城書院……”
徐氏神色微凝:“親家那邊書院這幾年確實名聲鵲起;不亞於春山書院;可璐哥兒還小;書院又在城外;這每日裡進城出城;大人都辛苦;何況孩子……”
璐哥兒經過幾年調養;看著比同齡孩子差不多;可也只是看著;誰也不敢冒險。
“讀書哪有不辛苦的?那邊正好有蒙班;幾位舅爺也有孩子在;也能看顧他;還能交幾個小夥伴。反正是打算年後過去;到時璐哥兒也大了一歲……”三老爺道。
徐氏這才點頭道:“讀書不是一日之功;反正你們夫妻兩個商量著;想試就試一試;要是璐哥兒受不住你們可不許勉強他……”
三老爺、三太太起身應了。
徐氏方對沈瑞道:“如今天也暖和了;叫管家將西北兩進院子收拾出來;等到搬到那邊;還要收拾這邊院子;兩年功夫也是一轉眼的事……”
沈瑞沒有應答;只皺眉道:“母親別再說了;您就繼續在主院住著;您才是家裡的主心骨。”
徐氏搖頭道:“這院子我住了小三十年;處處都是老爺的影兒;沒事心裡就酸一酸。瑞哥兒就當孝順我;給我收拾個新院子;讓我以後日子也好過些……”
抬出沈滄來;沈瑞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那西北院也小了些;要不我寫信給二叔;將西北院改了三進……”
“改什麼西北院?大嫂;我已經叫人在東院收拾屋子;您要是移院;就直接去東院住;那邊宅子空著;大嫂也只當是心疼我……”三老爺連忙道。
徐氏失笑:“盡是傻話你也彆著急;明年給璐哥兒添個弟弟妹妹;人就多了……”
三老爺已經紅了眼圈:“我是大嫂養大的;孝順大嫂怎麼是傻話?還是大嫂因分家了;就只疼瑞哥兒一個;當我們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