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突然謝斌用低沉悠遠的聲音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一人唱出來,越來越多的聲音匯聚其中。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聲音越來越大,新兵也情不自禁的隨著吼了起來,蒼涼古老的戰歌,驅散了心頭的恐懼。他們出乎預料的平靜了下來。
戰友在身邊。兄弟在身邊,我們不是一個人!瞬間大家的目光都變得堅毅起來,鬥志不斷的燃燒。
戰歌傳到了漢軍旗,數典忘祖之徒的耳朵裡,卻是格外的刺激,他們像是一群瘋狗一般,催動戰馬,狂奔上來。
雙方距離不斷縮短。進入了六十步之內。早就蓄勢待發的火銃手開出了第一槍,硝煙升騰。火藥猛烈的膨脹,推著鉛彈,以最快的速度射向了漢軍旗。
一瞬間,二十幾個士兵就像是觸電一般,倒斃在了馬下。鉛丸和後世的子彈可不一樣,由於鉛非常柔軟,極易變形。打在人的身體上,並不是靠著鑽透傷人。而是用強大的動能,硬生生的砸!
血花迸濺,骨斷筋折,一枚鉛丸打飛了半邊腦袋,花紅之物,到處亂飛,濃烈的刺激味道,混著硝煙,忍不住讓人作嘔。
火銃手已經老於戰陣,第一排射擊之後,根本不看自己的戰果,急忙後退,第二排立刻施放,一連三輪排槍,七八十人倒在了地上。
活著的漢軍旗也被嚇壞了,紛紛勒住戰馬,縱馬逃命,第一輪的攻擊就這樣被輕易打退。
“飯桶,都是飯桶,你們給我聽著,死戰到底,誰也不許後退,不然本總兵殺了他的全家!”
孫龍下達了死命令,第二次集中了五百多名騎兵,再度衝了上來,這次騎兵吸取了教訓,他們分成了三個方向衝擊,分散了火力,傷亡人數大為減少。
雙方距離到了縮短了四十步左右,在這個距離上,什麼鎧甲,什麼盾牌,全都不管用了。只要被擊中,哪怕只是手腳,也會被打爛打碎,憑著現在的醫學水平,根本沒有救治的希望。
一團團的血舞迸濺,每一團就代表一個生命,汩汩流淌的鮮血,滲入了河邊的沙土之中。
濤濤黃河,再一次見證了這些背板她的子孫的下場!
漢軍旗也得到了死命令,他們根本不敢後退,只能低頭猛衝,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躲過死亡的彈幕。終於在付出了一百多條性命之中,他們衝到了十步之內。
火銃手已經早早的退入了陣中,槍盾兵挺著長槍,勇敢的迎了上去,
兵刃入肉,鮮血湧出,一個接著一個的漢軍旗倒在了地上。侯三懷手裡握著長弓,弓弦一響,一支利箭穿透了敵人的眼珠子,從後腦露出了箭頭。
“好!”康大力在背後忍不住喊道。
“還有更好的!”侯三懷猛地抽出了三支箭,唰唰唰,一連倒下去三個,全都是一箭斃命!
就在漢軍旗不斷倒下去的時候,狡猾的清軍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肉盾,快速的衝了過來,在距離還有三十步的時候,上百個清軍跳下了戰馬。
雙腿八字撐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支支重箭劃破天空,帶著尖銳的聲音,毫不留情的射了過來。
一陣箭雨,十幾個老兵中招,有一個更是面門中了四箭,倒在了地上,眼看著沒命了。戰場的生死,就是這麼快,站在後邊的新兵正在承受著嚴酷的考驗。
又是一輪箭雨,老兵有倒下去一片,清軍趁機湧了上來,密集的戰陣出現了致命的缺口。
“快,堵上!”侯三懷紅著眼,聲嘶力竭的喊道。
聲音落在了康大力的耳朵裡,就像一個炸雷。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將手中的長槍刺出。
“殺!”
也許是多年打獵的手感,康大力一槍竟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