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他滿意的文章來。他甚至都有些後悔沒帶個學士過來,臨時借用一下也好。
不陰不陽中,宴會結束了。
雲清忐忑不安,她低著頭,忽然間,她發覺自己好像不敢看對面的人了。
許久,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雲清,”她驀地抬起頭來,“你且回去,本王還有要事要與南鄭王相商。”她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看到。
在公函頌昱戀戀不捨的目光中,她如丟了魂一般,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不過一二里的路程,可是,她走的很慢,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難以挪動。
十年,雲清對慕容風是有所瞭解的。她從他淡淡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種另她極其不安的東西。
行至西花園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她頓時心中一喜,可隨即又沉了下去。她聽得出,這不是慕容風。
她沒有回頭,仍然慢慢的朝前走著,來人似乎跑得很急,待到她身邊時,已有些氣喘吁吁。
一身純白錦緞的公孫信,忽然間攔在了她的面前。
他一伸手,抓住了雲清的右臂,雲清蹙起眉,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他。
他嘴角一扯,擠出了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雲,雲姑娘,此事可是你之所願?”
雲清再次蹙眉,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平南王,他,他已然將你贈予……贈予我的父王,可是你的原意?!”
什麼?雲清感覺眼前一黑,頓時氣血淤積,“哇”的一口鮮血,噴在了公孫信潔白如雪的綿袍上。
渾渾噩噩中,雲清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四周全是黑暗,沒有一點光亮。她在不斷的下沉,下沉,她想抓住什麼,可週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她心中越發的恐慌。她開始拼命的掙扎,她要向上游去,她要看到光亮。
“呼”的一聲,雲清坐直了身體,她的旁邊有個小宮女正端著一碗藥,見她忽然坐了起來,嚇得連聲驚叫,連藥碗也扔在了地上。
待她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雲清雙眼直直的看著對面的紗帳,盯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她面白如紙,雙眼無神:“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小宮女略微抬了一下頭,用眼角瞥了一下雲清,怯怯的說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饒命,娘娘饒命……”說著,又不停的磕起頭來。
掀開錦被,雲清便準備抬腿下地,忽然間眼前一暈,險些向後倒去。門口急急的跑過來一個嬤嬤,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宮女,她先將雲清扶住,然後抬腿就朝著地下的宮女踹去:“不知死活的東西,衝撞了娘娘,你還想不想活?”
哭聲,謾罵聲,充斥著這個因為要照顧病人,而久久不能開窗,到處瀰漫著藥味的房間。
“都出去——”一聲尖厲的喝叫,雲清雙手捂住耳朵,將頭埋於膝間。
除了幾個必要的侍婢,大部人都已經退了出去。留下的幾人,也靜靜的貼著牆壁站著,屏著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你,過來。”雲清有氣無力的指著還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那個小宮女。她現在顯然已經成了燙手山芋,那個嬤嬤臨走時,都沒把她帶去,恐怕沾惹了麻煩。
小宮女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上下牙直打顫:“娘娘,有,有何吩咐。”
雲清扶著床沿,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試著運了運體內的真氣,才另自己勉強坐直:“不要怕,扶我到外面走走。”
見她語氣綿軟,小宮女才敢吐了一口氣,這一放鬆,差點癱倒在地,接著,她就抹著眼角的淚水,宛若劫後重生般,歡喜的拿過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