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少年當即小跑著回到屬於他的房間,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木屋,僅有一張竹床和床底下的小鐵箱。少年彎腰蹲在地上,吃力地把小鐵箱拉出來,先是照例清掉了上面本就不多的灰塵,然後鄭重嚴肅地取出掛在胸前的玉質鑰匙,啪嗒打了開來。
葉南天苦笑地搖搖頭,對於孫兒的這個怪癖,他早已見怪不怪,每天都要抱著那個小鐵箱看上整整一個時辰,要是鐵箱裡裝滿了金銀珠寶或者奇珍異材倒也能說的過去,偏偏裡面就放著一封從未開啟的信,一封發黃折皺的信、一塊玉觀音和沾著銅綠的圓戒指。
想到這,葉南天感覺肚裡的酒蟲又在鬧騰了,想喝酒了。老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再看了看已經保持呆滯狀態的少年,覺得偷偷喝上那麼一兩杯不會壞事。轉眼日落西山紅霞漫天,半醉半醒砸吧砸吧嘴還說著夢話的老頭被逐漸強烈的尿意憋醒了,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像是大熱天澆淋下一桶井水般,那殘存不多的醉意瞬間消散。
“爺爺,您醒了,飯菜已經做好。特意做了爺爺最愛吃的驢肉火燒和炭烤螺紋田雞這兩樣下酒菜。”葉孤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跡,對於常年體弱多病,陰虛內寒體質的他,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還要將色香味都做出來的程度,更是考驗少年的意志和體力。
葉南天看著比起昨天來還要消瘦的孫兒,眼睛禁不住溼潤一下,但很快調整過來,笑著說道:“看爺爺這個迷糊勁,說好自己下廚的,結果沒忍住酒蟲的鬧騰,愣是喝醉了。”話還沒說完,但葉南天已經不打算繼續下去,因為他‘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
葉孤辰似乎也有所感應地回頭看去,陳舊但完好的院門柵欄外,站著孤伶伶的單薄身影,在晚風中瑟瑟發抖。“是林兮若,她人很好!”少年對於曾經給予他幫助的人,都記在心裡。葉南天沉默點頭,“讓她進來吧,正好一起吃飯。”說著便自行去洗漱了,其實是去放水罷了。少年走到院門,開啟柵欄,也不說話,似乎是面對女子的難以啟齒,林兮若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只是呢喃說了聲謝謝,便踏著小碎步,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便聞到了令人臉紅羞澀的香味,林兮若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丁點東西喝過半口水的身體自覺做出了反應,咕嚕咕嚕咕嚕嚕!頓時間,萬籟俱靜,臉皮本來在進門時便用光的少女更是覺得羞愧難當,眼睛一紅就要哭出來時,正巧葉南天用布擦拭著手上的水漬走了出來,開口就說道:“小女娃,來了便坐下吃飯,折騰啥。”
興許是下午時的那一幕給小女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林兮若趕緊偷偷用小手背抹了下紅腫的眼睛,看來在來的路上已經熟練自如了。“謝謝葉爺爺!”葉孤辰在後頭嘀咕,這女娃估計是沒看到山寨前的血腥畫面,不然也不會有膽量獨自上山了。
當然,這句話他沒敢開口,怕等下就沒得吃了。於是,這頓簡約而不簡單的家常飯就在燭火中平靜搖曳著,就像印照著半座峰頭的晚霞,總是短暫就消逝的。
第七章 風景舊曾諳!
黃昏已逝,天色漸暗,吃飽喝足的三人,少年識趣地起身離開,在外面透氣。少女林兮若則是收拾殘局,那乖巧的模樣看著就可喜。葉南天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張藤條搖椅上,握著錫銅茶壺,獨自慢飲,時不時瞥一眼屋外的瘦弱少年,時不時瞄一眼屋內忙碌的伶仃少女,眸內有光芒隱隱乍現。這女娃跟孤辰一般,都是打小就飽受磨難的垂憐之人。
但若僅是如此,天下可憐之人多了去了,那豈非要忙死累死冤死?尤其是如老頭這般天性寡淡,不喜沾染無故因果孽緣的出道之人,說淺顯點便是無利不起早,凡事追求利益至上原則的老頑固。林兮若自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價值所在,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吃的飯菜是她記事以來最豐盛,不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