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至寶。母女二人想道:“此物非民間所有,你看進興必非下賤之流,日後定然大貴。”說畢,母女二人亦自睡了,按下不提。
卻說馬家擇定吉期,要聚英嬌過門。到了吉日,馬迪親迎英嬌嫁到馬家去成親,一到滿日,擇日回門。先一日,刁氏叫丫環到廚下,對文氏道:“明日英娘回門,馬家豪富,須要體面。二安人說你母女衣服破碎,不可出來,撥一升米給,叫你母女二人到柴房過一日,要績一斤麻線。”母女聞言,暗暗傷心。
話說繡娘一日到陳進家閒走,偶然說起胡發夫妻相待文氏母女之事,便將神來託夢,比合硃砂記,已許與進興之事說知。陳進夫婦道:“看進興相貌,豈是久窮的人,將來富貴了,也與他母女出口氣。”
再說,到了回門之日,陳進夫婦亦來到胡家。陳進在外廳陪客,鸞嬌入內,與舅母刁氏、表妹英嬌見禮。鸞嬌道:“大舅母,鳳妹為何不見?”刁氏道:“休問他二人,在此吃死飯,穿的又破碎,如今關在柴房裡,不許他出來。”鸞嬌道:“窮富也是人之常事,卻有何妨?”刁氏道:“他母女若出來,馬家眾人見了,豈不笑殺,叫你表妹何以做人!”鸞嬌聞言默默不語。再說陳進在外廳上,與馬迪眾親友行了禮,回頭看見進興,便深深一揖。胡發道:“解元,這是我家小廝,如何與他行禮?”陳進道:“舅公,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但他目下雖在此服役,甥婿看他相貌不凡,日後定居人上,敢不以禮相待。”眾親友皆掩口而笑。胡發道:“下賤之人,日後如何能居你我之上,解元還當自重。”及至入席,進興侍立斟酒,凡與陳進斟酒,陳進必定立起,雙手捧杯道:“得罪了。”馬迪仗著自己是總兵的公子,便笑道:“陳進兄的本性,敢是做上而敬下麼?’不知陳進如何回答,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射飛鴉太子受辱 買雨具得遇東宮
當下陳進笑道:“襟兄可知,愚蠢不須誇祖德,英雄莫論出身低。他今日身雖貧困,在此服役,焉知後日發跡,不如弟與兄之今日乎?”馬迪哈哈大笑。及至席終,這胡家與東門相近,眾親友乘興步出東郊玩景。馬迪自誇箭稱神射,百發百中,眾親友請試射一回觀看。馬迪取弓箭在手,道:“看我射那第三株柳樹。”及開弓射去,果中第三株柳樹,眾親友齊聲喝彩,馬迪揚揚得意。閃過進興道:“姑爺射這柳樹,乃是死的。我能射空中老鴉頸上,落下來與眾位大爺發一笑何如?”胡發道:“狗才,你敢與姑爺比射麼?全沒規矩!”陳進道:“何妨,逢場作戲,論甚規矩!”就取弓箭付與進興。進興接搭弓箭,“嗖”的一聲,正中老鴉,穿頸而落。陳進喜極道:“手段真真高強!”眾親友一齊喝彩道:“進興手段高於姑爺。”馬迪滿面羞慚,胡發怒視進興。
一齊回家,馬迪忿怒,作別而去,眾客一齊散去。胡發大怒,喝罵進興:“好大膽奴才,你與姑爺比箭,叫他生氣而去!”取過板子便打,英嬌也罵。胡發舉起板子,盡力亂打,打得皮開肉綻。鸞嬌聞知,慌忙出來,扯住胡發道:“母舅,這比箭之事,我聽得說,都是我家的廢物惹起來的禍根,看我薄面,饒恕了他罷。”胡發喝聲:“奴才,若不是陳家姑娘分上,定打死你這奴才!”可憐把個進興打的一時爬不起來,叫人拖往柴房,丟在鋪上,遍身疼痛,身都翻轉不來。文氏與鳳嬌聞此知事,悄悄來到柴房,紛紛淚下,叫聲:“賢婿,打是你這般狼狽,如何是好?我暗地取些粗飯在此,你好歹吃些,將養將養罷。”進興道:“岳母,這也是我命定該受此苦。把飯放在此,且放心請回。我雖打壞,卻不至傷命,不久就有出頭日子。”文氏放下飯,悄悄回去。
次日,鸞嬌悄地來看文氏、鳳嬌,叫聲:“大舅母,鳳妹,我聽得繡娘說,比合硃砂記,妹妹許了進興,如今被二母舅打壞了,睡在柴房。須用心看待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