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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住店。”裴晏站在帳臺前,對著不遠處的小二說道,小二忙的頭昏眼花,趁著空隙看過來,發覺是兩個普通人,便理也不理。這一舉動簡直藐視之極!
她不怒也不笑,看著小二昏前昏後的忙碌,而掌櫃的低著頭將算盤撥的直響,“這人吶,沒這個命就不要學人家奢侈,福祥樓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什麼人都往裡面進……”
裴晏臉色一黑,手中拿劍的手咯吱咯吱作響,若是掌櫃的注意到,必會發現這張臉山雨欲來,大有雷霆發作之勢。
“哎呦,是祁二小姐,快進快進!”
小二的高呼聲將裴晏的怒火嘎在喉頭,而掌櫃的一臉驚喜之色,手中的動作停下,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祁二小姐,快進來坐,可是要吃些什麼?”
人前人後,他們和這會兒進來的女子差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真是世態炎涼。
裴晏瞅著進來的女子,一眼便認出是剛才見過的兩個人,真是“緣分”,又遇到了。邊上有人注意到裴晏的鬱色,以為他不知道,好心的提醒道:“兄弟,別布不滿了,那可是祁王府的二小姐,千緊之軀,可嬌貴著呢!祁王知道嗎?當場唯一的異姓王,賀遠大將軍,守護天啟的大功臣。天啟的百姓有他可是敬仰萬分,他的女兒自是高人一等,就是當朝公主的待遇怕是也不過如此。”
“算起來這二小姐今年已是十四,再過一年就該及笄,不知那個王公貴臣之子能配得上她?據說這二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長得閉月羞花,真是我見猶憐啊!”
……
各種感慨讚譽不絕於耳,裴晏聽的恍然,看著女子意味不明。
祁雲夜目光自女子進來之後就再無移開,看著女子一顰一笑,挪不開眼。祁若染,祁若染……
二姐,這就是她的二姐,無論前世今生,她仍舊是她。如幽蘭出谷,不染一絲塵煙,給人的感覺便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青蓮,但她卻深知,她的二姐祁若染骨子裡的腹黑和頑劣。只是這種心思祁若染從不表現出來,但她卻肯定,這樣的她只是一方面。
“你們,還杵在這幹什麼,擋道啊!”掌櫃的一手迎著祁若染,一邊不斷的介紹著自己福祥樓的名菜,一個千金小姐能來此處,真是不多見,而且還是祁王的千金,難得啊!
被指明的是她和裴晏,他們正站在過道上,不巧擋住了去路,不上不下確實“礙眼”。
“我倒是不知鹹沅這狗仗人勢的原來如此多,再瞧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去了,居然還能抬起頭看人。”裴晏手託著下顎,一臉趣味的看著掌櫃的,但冷冰冰的話卻是對著祁若染說的。
一句狗仗人勢,讓祁若染和祁雲夜同時蹙眉。
祁若染只想買了桂花糕回府,福祥樓的桂花糕很有名,上次姐姐吃過後就唸念不忘,奈何父親管教甚嚴,她又是舞刀弄槍的,也沒心思特意來此買。再說,她的神經粗線條,哪會知道鹹沅最有名的桂花糕在哪裡。今日她得空出府,便想著帶些回去,卻不想碰到個人,話裡每一句可以聽的!
而祁雲夜卻是因為裴晏的話兒不高興,狗仗人勢,說的是祁若染麼,不是,更像是說他們祁王府得盛寵而目中無人。在鹹沅,怕是很多人都以為他們祁王府是“狗仗人勢”吧,即便裴晏偶爾來的鹹沅之人都說出如此嘲諷,可見鹹沅那些不軌之人的心思。
原來不是她十七歲那年才開始的陰謀,早在六年前,就好比現在,薄衾銘就有意無意的開始詆譭他們祁府的名聲。
“裴師兄,我們走吧。”她不想再看下去,主動的讓出道來,讓祁若染過去。奈何,她怎麼拉都拉不動裴晏,回頭一看,就發覺裴晏盯著祁若染,似乎想看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