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有了輕微騷動。
一位宿儒反覆誦讀那詩,半晌道:“確實。”
在座都是大家,當然都知曉詩詞意盡,再多一字都是狗尾續貂。而這首寫山頭覆雪的詩,從景、從情、從意、從遠山至近林至城池,都已情至意滿。
非要寫出六韻五言排律也不是不行,但必然意境重複,顯得累贅。
在座大儒們,自己想了一陣,也覺得不加比加了好,都是有風骨的文人,也說不出違心的話,因此都沉默。
倒是底下有人悄聲道:“但是連格式都不合……”
鐵慈道:“詩詞一道,守韻守律確實重要。但更重要的,難道不是寫出清通嚴密,膾炙人口的好詩?固守格式,不怕寫成個詩匠?”
沒人敢說話了。
鐵慈問簡奚:“之前為何不說?”
簡奚沉默了一會,答:“方師兄於草民有恩……”
鐵慈笑一聲,道:“女子行事不拘小節。你卻有些糊塗。欠人恩情可有無數方法償還,何必一定要以志向和抱負來贖?”
簡奚垂頭,躬身:“是草民想差了。殿下教訓的是。”
鐵慈又看向眾人,道:“雖然孤把票投給了簡奚,但終究是事後才投,不合規矩。且孤也以為,方懷安的答案,也未必遜色於簡奚,因此孤的意思,對於真正的人才,不必拘泥於誰上誰下,都入了名單吧。”
策鹿書院的人鬆了口氣,連聲頌聖。
鳴泉書院的院正忍不住道:“那殿下,我們楚白二位……”
“孤說了,先看人才,再看規矩。楚行白無辜受傷,黜落對他不公,可入十人之列。”
鳴泉書院的人大喜行禮,卻忽然有人道:“謝……殿下……但草民不敢領殿下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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