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寫了這名字給送出去了,還大讚這名字通俗好記,以小見大,親切質樸。
反正在簡女官眼裡,陛下樣樣都是好的,如果有哪裡不夠好,那也是陛下謙虛。
鐵慈難得有了興致,命人送水,親自泡麵,和簡奚一人一碗泡麵熱氣騰騰端在手上,才看向最後一個匣子。
那個不起眼的匣子,放在層層疊疊的禮物最後,簡奚似乎把它忘記了,鐵慈也好像一眼都沒注意過,但是兩人都極有默契地等到夜深人靜,等到所有禮物都看過之後,才慢慢來拆它。
鐵慈一手呼嚕著麵條,一手端過匣子,將匣子小心地放遠了些,才開啟蓋子。
裡頭也是幾卷書,但怎麼看都不是孤本。
藍底黑字,和當初《慈心傳》七八九卷盜版相似的裝幀。
按例所有的東西,都要簡奚先檢查過,但這次簡奚沒有先伸手,鐵慈自己拿起來了。
兩人都已經看見封皮了。
《崇久帝起居注》。
簡奚跟著鐵慈日久,知道那位大奉皇帝特立獨行,但此刻看見這明晃晃的封皮,也不禁一陣頭痛。
起居注是記載帝王言行的秘史,專用於未來撰寫國史和帝王本紀,向來深藏於皇室宬,秘不外宣,就沒見過皇帝還在,就把自己的起居注當作禮物,送給敵國皇帝的。
一共三卷,封皮上還註明了一二三。
怎麼,這還打算連載來著?
鐵慈一邊吸著泡麵,一邊隨手翻開一頁。
上面寫著:“崇久元年七月,太妃邀集在京三品以上官邸之未嫁女,前往御花園賞荷,上議事畢,直趨而去……”
鐵慈目光在那“直趨而去”上落了落,道:“大奉這寫起居注的是個人才,寥寥數字,便將他們皇帝急色模樣刻畫得淋漓盡致。”
簡奚:“……”
不是,您是怎麼看出急色來的?
臣倒是覺得您這句話把那什麼也刻畫得淋漓盡致呢。
寫起居注的想必是個好賣弄文字的,接下來不厭其煩地描述了各家小姐的美貌,重點說了通政使之女奚雲的沉穩端莊可堪為一國之母的風儀,以及縣丞之女石小詞“溫醇尊貴,酷肖陛下故人”的容顏。
鐵慈挑了挑眉。
知道他有選秀,還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替身梗嗎?
底下還有一大段,卻被墨筆惡狠狠地劃掉了。
簡奚又在發呆。
起居注意義非凡,她就沒聽說過還有能篡改的。
以前不是還有傳說說某位皇帝想改起居注,起居舍人寧死不改,皇帝也只好放棄嗎?
鐵慈看懂她神情,笑了笑。
別的皇帝改不了,慕容翊一定能。
生死威脅不了起居舍人,那麼,家人呢?九族呢?
這世上就沒有壓不了人的強權啊。
底下一大段都被塗改了,她翻過一頁。
這一頁開始,筆跡就換了,鳳翥龍翔,殺氣騰騰。
赫然是某人的筆跡。
某人寫道:“這酸儒唧唧歪歪,不懷好意,句句都在抹黑我。所以這起居注我奪回來了,以後這就是我親自寫的話本,我寫,你看,也好教你心服口服,認識我的文采。”
鐵慈猛地偏頭,以免一口麵條噴到尊貴的起居注上。
簡奚早已端著她的麵條走遠了。
“賞荷宴是有的,我是去看過的,然後我把那個石小詞扔進了水裡,寶太妃也扔了進去。天乾物燥,給她們消消火。”
“奚雲我是問過她要不要做皇后,但我只是為了試探她的心地。皇后之位,這輩子除了你,誰也別想。”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