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著眼睛,似乎在品味茗煙的話,許久之後笑了起來:“他不是不發脾氣,是懶得發脾氣吧?我就受不了他這種冷冷淡淡的性子,他要是能鮮活一點就好了,整天老氣橫秋的,看得心裡怪難受的。”
“您吶,習慣就好!”茗煙破天荒說了這麼一句非常有真理的話,您別指望著他為你改變,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得學會習慣。
然後捧著那塊不知名的紅玉下去給水溶佈置晚膳去了,當然,俺們小家小戶,別指望著能跟您王府裡的伙食去比較,咱們在能吃飽肚子為原則的基礎上給您做精細一點!
賈寶玉回來的時候,水溶正慢條斯理地吃飯,那細嚼慢嚥的勁,賈寶玉都替他牙酸。
“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用過飯了?”水溶兀自問著,卻還是給他布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面前的白瓷小碗裡。
“老太太留飯,吃過之後才回來的,你自己吃吧。”賈寶玉轉進內室,在茗煙的服侍下稍微洗漱了一番,換了一件寬鬆的輕袍出來,水溶還在漫不經心地往嘴裡送菜。
看著桌子上形狀基本上完好無損的菜,賈寶玉憂鬱了:“你剛開始吃?”
水溶點點頭:“一直等你來著,想著你應該在那邊用過了才開始吃的。”
於是,賈寶玉只能坐在他旁邊,揀幾樣愛吃的陪他磨牙,雖然聖人有訓,食不言寢不語,但兩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也不需要在乎那麼多,偶爾輕談幾句,吃的倒也自在。
一頓飯還沒吃完,二更鼓就響起來了,賈寶玉看著黑透了的天深深地憂鬱了,其實,你是不打算走了,對吧?
水溶放下筷子,喝湯。
突然有一道黑影忽地從房頂上掉上來,嚇得賈寶玉心肝一哆嗦差點跳起來,只見一個黑衣人跪在門口,手裡捧著一道淡黃色的奏摺,水溶淡定地掀了掀眼皮:“呈上來吧。”
黑衣人就走過來站到他的身旁,直到他漱口完畢,又淨了手之後才把奏摺遞上去。
賈寶玉看著淡黃色的摺子有些訥罕,這肯定不是聖諭,聖諭的顏色應該是明黃色,就算是暗諭,水溶也得跪接,而官員們上的摺子一般都是藍色的,什麼人會用這個顏色,還讓黑衣人用這種方式送過來?
“這是內侍們用的。”水溶一邊看摺子一邊解釋,“他們上的摺子一般都是直接送給皇上御覽,別說是你,文淵閣裡那位都未必能見著。”
賈寶玉瞭然,只不過對太監也寫奏摺感到有些好笑,能寫奏摺的肯定有直接面聖的資格,犯得著上奏摺去?哦,對了,忘了那些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太監了,他們上奏摺還是有必要的……
皇帝這個時間把奏摺送給水溶,那是不是表示,水溶有的忙了?也就是說他不想走也得走了?
還沒等他樂出聲來,水溶就開口了:“史鼎已經被送回去了,可是,世子卻失蹤了,也就是說,忠靖侯府上現在連個接聖諭的人都沒有……”
“……”賈寶玉凝噎無言,他明明有告訴過史鼎的兒子,回去接聖諭的,聖諭內容無他,要麼就是讓他襲爵,要麼就是尋個由頭把爵給奪了,讓他配合司禮監的內侍們回收那些違制物品,就這麼簡單,他竟然跑了!
“那怎麼辦……”聖諭不宣了,直接拿回去?
“忠靖侯暴病身亡,連個主持喪事的人都沒有,更別提襲爵了……”水溶淡淡地嘲諷著,將奏摺扔到桌子上,“這樣也好,直接派人去收回那些違制物品就行,只是到時候,滿府女眷,肯定會被遷出侯府……”
這叫什麼事?賈寶玉哭笑不得,可憐史鼎,死都死不安生,到頭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水溶站起來伸展雙臂舒鬆了舒松筋骨,繞過屏風朝內室走去,只留賈寶玉一個人在桌子旁坐著發呆。
等賈寶玉回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