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只顧自己眼前,與至親擦肩而過。
他摟著顏辭的肩膀,緊了緊她露出縫隙的圍巾,繼續往前走。
在斑馬線前等紅燈的時候,顏辭忽然抓上他的手往回走。
“怎麼了?”
“我有東西掉了,回去找找。”
沈平蕭信以為真,當真以為是方才除雪時不小心落下了什麼東西,還安慰她。
“彆著急,什麼樣的,我幫你一起找。”
話音剛落,沈平蕭注意到烈士陵園門口停下的那輛車,車門開啟,一位經過悉心打扮的女士腳踩黑色高跟鞋出來,手裡還抱著一束新鮮的白玫瑰。
他邁了一半的腳步縮回去,微微張口,說著沒有聲音的詞。
“媽?”
沈母好似也感應到了沈平蕭的存在,往有人停留的方向看了一眼,扶著車門久久未動。
母子多年未見,雙雙碰撞的眼神,輕而易舉就將昔日鯁在心間的癥結沖塌。
那些費解,那些隔閡,那些曾引得母子決裂的理由,在重新看到至親的那一刻,根本不值一提。
沈母花了一早上仔仔細細化的妝容,被眼淚水澆出了兩道明顯的痕跡,手忙腳亂,顧左顧不得右得擦。
她關上門,吸著鼻子,努力保持良好的姿態,往陵園內走,就算眼睛不看路,也能憑感覺找到那個對的方向。
高跟鞋踩歪,扭了一下差點摔跤。
沈平蕭伸手扶穩她。
她哽咽著抱著鮮花,和風細雨得叮囑沈平蕭。
“先祭拜完你爸再說,我現在不能哭,我得讓他看到我過得很好。”
沈平蕭鬆手,目送她慢慢走過去,蹲下身給那墓碑前送上那捆白玫瑰。
沈母望著那個名字,雙眼已經被淚水充斥,幾乎看不清,卻還在努力提嘴角,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沈平蕭聽不見她輕聲細語得在對墓碑說什麼,鬼使神差得走上前,站到母親的背後。
一家人團聚於此,享受平靜。
守園老大爺把自己暖烘烘的小屋子讓給這對重逢的母子,沈母根本穿不慣什麼高跟鞋,拖著鞋踩在地毯上。
“我每次來見他,都得從頭到腳打扮一番,就怕他看見了擔心。”
沈平蕭悶悶的不說話,還要母親主動。
“還在部隊裡嗎?我聽守園人說,你有兩年沒來,是不是很忙?”
沈平蕭囫圇回答,挑著撿著說。
“最近不忙。”
沈母重重點頭。
“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別太拼命,別像你爸一樣,一聲不吭就走了。”
說到這裡,沈母繃不住,終於捂著臉痛哭流涕,把妝面搞得亂七八糟。
沈平蕭試著去淺淺擁抱母親。
“媽……”
沈母揪著他的衣領前襟,將腦袋抵著,從哭泣的縫隙裡吐字。
“蕭蕭,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求過什麼大富大貴,我只求平安,為什麼這也這麼難呢?”
儘管沈父已經去世多年,但是再提起來,仍然是塊被遮蓋起來的傷疤而已。
“媽,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的。”
“我談女朋友了,是小辭,我帶她回來見你們了。”
“媽……”
說著,沈平蕭鼻尖一酸,也要控制不住這麼多年無家可歸的心酸。
他們在一起聊了很多,聊得很雜,像考試前的學生,臨時抱佛腳得背書,瘋狂探究知識點。
而那些明知道解不開的疑難雜症,都自動忽略跳過,儘可能得挑揀能得分的地方溫習。
沈平蕭攙扶著母親出來,沈母一臉的妝容也早已擦乾淨,眼角嘴角的皺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