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隨安從所有人驚訝的目光裡緩緩踱步而出。
“你?”穆復眉頭皺起,很快又舒展了。
論年紀,來人不過十五六;論實力身份,一副單薄的小身板套著一身嫩的不像話的綠衫,簡直跟秦樓小倌沒兩樣。哼,就這麼個半大小子,有什麼資格在他穆復面前口出狂言。
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正待說話,一個天鷹教徒卻搶在他前面朝那小子放出袖箭。不過,這名教徒可能是太激動了,竟失了準頭。
叮——
電光石火間,袖箭便斜斜地插入他足前三寸之地,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穆復瞳孔皺縮,心下一跳。
想不到賽華佗出手如此精準。依他看來,既然能靈活地掌控綿軟如斯的絲線,那麼賽華佗的內功,足以在江湖上排上號。而醫毒相通,施救於人時他可以妙手回春,對付敵人亦是神不知鬼不覺。
他瞥一眼面色淡定沉靜的歐陽雲帆,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渾然不覺間,自己已在鬼門關溜了一圈兒。
既知無法抗衡,穆復心中念頭一轉,將抬起的腳收回來,“還請賽華佗恕罪。”
“守山,”賽華佗看也不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將金線繞回腕間,“走。”
“是。爺。”
穆覆沒有出口阻攔,臉上卻難看之極。就算今日他無法在賽華佗面前得了便宜,可他堂堂天鷹教護法豈是人人可欺的?他陰狠的目光一轉,便射向了站在一旁的易隨安。
對付內功深厚的賽華佗他沒把握,而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路人甲,憑什麼能在他面前胡亂插嘴,耀武揚威?此時退讓,豈不是讓人白白看了笑話?
不過,處理這種小人物,他也懶得動手。“你,”他目露狠色,朝著易隨安的方向偏了偏頭,示意剛剛失了準頭的教徒動手。
那名教徒得令,抬腳就衝出去。就在這時,驚變突生!
一團籠罩著黑霧的東西從遠處飛至,朝著歐陽雲帆迅猛地撞了過去!
“小心!”
“爺!”
聽到守山驚呼,歐陽雲帆駭然回頭。他胸腹間的熱流還未散去,團在心底十分難受。為了威懾天鷹教中人,方才出手已是十分勉強,現在又生了何種變故?
可守山許是被驚到了,半響無言,也不推他行走。他不良於行,只好坐著乾著急。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悶哼,然後聽見一聲輕喝,“還不將你家爺推進去!”
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易隨安撇撇嘴,心下卻一陣疑惑。見守山將人推進去,她也立刻掉轉頭和流螢追那東西去了。
當時那東西雖然籠在黑霧裡面,她卻看得格外分明。它並不是這個人界該有的生物,易隨安臉上透出一絲沉重,看來有些事情,絕非空穴來風。
“守山!”歐陽雲帆疑惑地轉頭,可惜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什麼,只以為穆復求醫不成心生怨恨故而偷襲,又聽易隨安似乎為了自己受了傷,心中微怒,臉色便沉了下來,“送客!”
愣了半響,守山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爺,剛剛遠處突然有人偷襲,出手如電,守山只看見那身影一閃。豈料那位小公子動作更快,替爺您擋了一下,已經追過去了!”
聽著守山語氣中滿滿的震驚,歐陽雲帆驚愕之餘,心中對易隨安的疑惑更深了。這個人消失了七年,再見時竟似脫胎換骨,這讓他有些好奇,不,遠不止一點。
“去看看。”他挑眉問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東北方向。”守山低聲答道,但卻沒動。爺的身體太過虛弱,實在不適宜不半夜地還不休息。
“快過去。”歐陽雲帆不悅地催促。他隱隱有種預感,要是現在不過去,很可能這絲好奇會變成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