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扇散人又道:“兵危戰兇,能否活得性命,只看各人福緣罷了。我與獨目兄在陣中被獸禽衝散,只恨我殺伐手段平平,竟不能救他生出險地,此刻想來,便如刀箭穿心。可憐我那獨目兄,就在我不遠處,被一群矇昧獸禽亂刀斬成肉泥。”說到這裡,眼圈便是一紅。
曲雲雀怒道:“此刻落淚給誰看?若不是你與人勾結,打落獨目仙兵器,憑他手段,怎能活不下來。你修為分明不如他,怎的你卻活著?死的卻是他?”
鐵扇散人點了點頭道:“仙子說的是,在下委實不該獨存。”袖中忽的亮出一柄短刀來,就向脖頸處一割。
第1776章五卷歸一或有期
不等鐵扇散人抬起手來,身邊修士忙將他緊緊抱住,劈手將短刀奪了下來。原承天瞧見到這裡,不由大皺眉頭。
他先前聽聞獨目仙戰殞,也只是心中悲痛罷了,並不曾細加追究,曲雲雀既來控訴,顯然並非無由。鐵扇散人話語之中,絕無一絲破綻,但這最後橫刀一抹,卻是做作的過火了。
鐵扇散人何等樣人,原承天與他一路行來怎能不知?若論此人性情,當可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來形容,最為恰當。若說他會因被人怨屈而羞憤自殺,原承天實不肯相信。
曲雲雀對獨目仙慧眼獨具,原承天也是早就看在眼中,獨目仙既出城迎敵,其他修士或是不曾留意,曲雲雀對獨目仙的一舉一動,又怎能不放在心裡?
只是鐵扇散人與曲雲雀各執一辭,無論哪一方言論,都不便採信,仍需細加探查。
原承天便對曲雲雀道:“你說有人奪去獨目仙手中兵器,那修士如今可在城中?”
曲雲雀黯然搖頭道:“此戰過後,我在城中尋了多時,也尋不著那幾名修士,不過那三修的相貌衣著,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說罷將金襲與危月二聖相貌衣著一一細述,諸修聽罷,卻想不出這三人來。只因城中修士數千,又值戰事激烈,那金襲三人行事又是低調,等閒不肯在人前露面,誰能記得著?
曲雲雀見身邊諸修人人搖頭,皆說不識這三修,一時心中大急,取出腰間法劍來,就向鐵扇散人刺去。那鐵扇散人也不抵抗,竟立在原處閉目等死,他知道身邊修士如雲,怎樣也不會讓他死在曲雲雀之手。
果然曲雲雀剛剛抬起法劍,就被原承天攔住了。那曲雲雀行兇不得,又說鐵扇散人不過,急得放聲大哭。
原承天若知其中詳情,倒也不難,他只需施出小我神識來,定可自曲雲雀與鐵扇散人靈識中探到詳情。但公然去探修士靈識,卻又與理不合,畢竟知道小我神識者甚少,人人只知探修士靈識,對修士頗有傷損,是為禁術。
而若施禁術,又怎能當著諸修之面?原承天想了一想,便對曲雲雀道:“曲仙子,此事你與鐵扇散人各執一辭,我等一時間也難辯斷。只需曲仙子知曉,此事我定然會追查到底,總要讓獨目兄死個明白。”此言擲地有聲,鐵扇散人聽畢,心中不由一顫。
曲雲雀哭道:“此事唯有蒼穹大修做主。”
原承天暗道:“曲雲雀與鐵扇散人已勢不兩立,若留曲雲雀在此,早晚會被鐵扇散人害死。”又道:“曲仙子,如今你只管跟著我,等查明此事真相,尋出兇手來,再做道理。”
曲雲雀含淚應了,自無不從。
原承天這才與三位城主與諸修辭別,諸修怎肯輕舍,一直送去華月城數百里去,方才怏怏回頭,那鐵扇散人亦在其中。正巧與城外遇著廣玄生收拾戰場歸來,亦做了一路。
離了華月城之後,七絕真人轉目四顧,忽的道:“索道友去了何處?”聽他這麼一喝,諸修才發現,索蘇倫果然不在隊伍之中。
原承天笑道:“諸位不必驚疑,索兄有件小事料理,很快便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