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按定法盤,右手再次向令無參頭頂拍來,這一掌起處光華閃耀,有無數禪言繞手掌不定,空中也是梵音不絕。
這一掌擊到令無參的頭頂,卻是無聲,令無參頹然倒下,一縷元魂就此遁出肉身,只在一塵掌周繞個不停,哪裡肯就此遁去。
一塵大師卻滴下淚來,喃喃道:“說來也一禪堂上下縱容了你,害你弱冠之年便遭此大劫,難得你身死之後,猶念舊情。無參,今世不能同修到頭,師叔就等你來世再修,只盼你持定心境,成就大道。”顫微微取出一個金葫蘆,向令無參的元魂一指,那縷元魂便鑽進金葫中去。
原承天見到令無參如此結局,怎能不生狐悲之嘆?想那修士千百年來苦修,何等不易,卻往往因行差步錯,便遭殺生之劫,長生之志,終是鏡花水月。想來自己九世修行,歷劫無數,比之無參,也好不了多少,卻又不知自己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了。
一塵大師收去了令無參的元魂,轉向原承天,面上悲情漸轉祥和,揖手道:“今番若非道友插手,只怕無參真的要釀下九死之罪了,到時真個兒便是魂消身碎,再無修行之機。一塵謹代表一禪堂上下,向道友道個謝了。”
便將手一指,原承天身上的金針剎時飛出身體,飄飄然落在上,細細瞧去,也不過是一簇簇牛毛罷了。而原承天臂彎處的那隻血齒黃蟲,也被一塵大師的一指之力逼出體外,吱吱叫了兩聲,就想逃去。
獵風怎能讓此蟲輕易遁去,紅刀一擺,將血齒黃蟲切成兩半,刀上烈焰之力,立時將此蟲燒成一道青煙。
一塵大師點了點頭,對獵風道:“想來你就是獵風了,你的靈脈受損一事,妙韻已對我說明,你且等我片刻,再與你敘話。”
獵風卻也乖巧,道:“謹遵大師法旨。”
一塵大師目光微微一轉,便轉到灰衣人身上,只是其神情卻是冷冷,雖是初夏時節,暖風如醉,可瞧著他這般神情,也讓人周身一冷。
灰衣人嘿嘿笑道:“一塵大師,在這伽蘭城中,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若敢放我出城,與我公平一戰,我才贊你是禪修高士。”
一塵大師道:“你也不必激我,我誅殺無參,只是清理門戶,那是我應有之責,至於道友,雖與無參共同犯下大錯了,那罪責也該盡歸於無參一人,一禪堂並無權力可加道友一指。而承仙會也絕無生殺予奪之權,道友這就去吧。”
原承天暗暗點頭,這一塵大師果然是恩怨分明,更無護短之意,若是換了其他的宗門高士,縱是自家弟子行差步錯,也定會怪責他外人頭上去。禪修大士,果然與眾不同。
灰衣人大是驚訝,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一塵道友真的便放我離去?”
一塵大師嘆道:“一塵身為承仙會主事,又豈能執法犯法?只是道友需得明白,今日龍雲堂中的一干羽修之士,怕是饒不得你的,道友縱是逃到天涯海角,卻怕是逃不出‘公道’二字。”
灰衣人哈哈笑道:“這世間無非是弱肉強食,何談公道,我若是日後被人殺了,那也是我修行不到,仙修之士若這點覺悟,又如何在仙修界廝混。”
抬起手來,向一塵大師一揖,抬步就走。
卻見人影一晃,獵風已橫在他身前,冷冷的道:“宗主往哪裡去?一塵大師不便殺你,我卻是方便的很啊。”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獵風,你的玉骨晶骼雖是不俗,卻並非我的對手,今日我也不與你糾纏,你我之間的恩怨,留待他日再說。”
便在這時,從九雲堂的那間大堂中衝出幾個人來,為首一人,正是步遙環,其身後數人,則是厲幻真與六轉童子一行。
灰衣人心中大慌,他雖有異術在身,可一塵大師便在此處,這異術根本是施展不得了,而這些羽修之士若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