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為,竟是連這區區毒物也是禁受不得,而這雪蟾明明已近在眼前,卻還是要靠雙手擒來,可見那些基本的仙修小術,也是不曾修行過了。
其實在原承天看來的所謂仙修小術,在這凡間的尋常修士瞧來,就是神奇大法,那些名門大宗的弟子,或可另有傳承,而像洪朗洪鋒這樣的散修,玄承著實有限,這也難怪譚倫二人舉手就將十餘名修士殺了。名門弟子與散修的差距實為雲泥之判。
而越是如此,則越顯出洪朗的為人了,此人早年被魔修看中,想來定是仙基不俗,其後因機緣不足,未能修成大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此人卻謹持自身不入魔道,也算是極難得的了。
那世間修士沉淪魔道者,大多是因為自身玄承不足,前途渺茫,這才狠下心來,去修魔道,甚至連貴為天靈宗護法的劉道一也未能免俗。
卻見那雪蟾被封住了兩條退路,只得向洪鋒撲去,以求奪路而逃,洪鋒身子一扭,就向這雪蟾撲去,這一撲“穩準狠”三字要訣無一不符,顯出修行過肉身功法的好處來。
這洪朗師徒或因修的是肉身功法,故而對仙家小術也就不怎麼在意了,而平時對敵,既然都是貼身戰鬥,那些仙家小術反倒是用不著了。
只這一撲,那雙手已離得雪蟾極近了,這雪蟾好不靈活,身在半空,居然還能自由轉向,就斜刺裡飛了出去,雖非遁術,也是相差無幾了。
不想洪鋒竟是早有準備,足尖點處,身子也並行遁了出去,卻比那雪蟾更快。此式既是因料敵機先,更因功法強橫。散修之士,所學既是有限,自然會將這僅有的法術修到極致。其細微之處,便是原承天也感驚訝。
就聽到洪鋒一聲歡呼,那隻雪蟾已然在握了,而雪蟾既被他捉住,就算是割了他的雙手,他也是絕不肯收手的,然而原承天聽到洪鋒的歡笑之聲,反而倍覺心酸。只恨當初與洪鋒相處日淺,自己竟沒能多授他些玄承,否則又怎會有今日之窘。
洪鋒緊握住了雪蟾,洪朗忙遁了過來,一臉的喜不自禁,笑道:“不想今日倒讓我師徒二人擒了此物。”大笑聲中,忙取出物藏來,將這雪蟾放了進去。
這邊剛則收拾停當,就聽有人笑道:“二位好生辛苦,亦是可喜可賀,不如就再幫我二人一個小忙如何?”正是譚倫與鄭姓玄修現身了。
洪鋒與洪朗齊皆吃了一驚,及瞧清譚倫二人的修為,更是面如土色了,那洪朗臉色鐵青,道:“兩位大修,若想要這雪蟾,我等拱手讓出就是。”
洪鋒卻急的快要滴出淚來,正想說話,卻被洪朗狠狠的瞪了回去,又上前一步,擋住了洪鋒,生怕洪鋒出言不遜,得罪了兩位大修。
這師徒二人的修為其實相差無幾,可一個尊師重道,一個愛護徒兒,這讓原承天瞧的又是唏噓不已。
譚倫淡淡的道:“我等何等修為,怎在意你這雪蟾,只不過我二人有事相求罷了。”
洪朗冷笑道:“大修,你等又何必欺人,你二人的修為與我師徒相比,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又怎會有事求我?”
譚倫道:“此事我等行來頗有不便之處,這才要倚重道友,道友且隨我來。”
他身為護法多年,言語之際,自然而然生就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而因雙方修為差距甚大,言語更是強勢。
洪朗自知抗拒不得,便道:“無論大修讓在下做何事,在下自會應承,可我這徒兒修為淺薄,少不經事,只怕留著也是無用,不如就讓他去吧。今日之事,我師徒二人定會守口如瓶,若是不信,便是立下符誓也無妨。”
他一心一意,只想將洪鋒撇將出去,雖知對方八九不會答應,也要勉強一試。
譚倫果然將頭一搖道:“道友不必多說。”駕起遁風來,緩緩向山谷深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