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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轉向楊靖峰道:“我若想召椒這海邊修士齊聚此處,不知道友可有良策?”
楊靖峰搖了搖頭道:“只怕輕易招不來。”
原承天道:“這也是了,在這海邊之人,人人都擔心成為他人的犧牲,怎肯輕易現身的?既然如此,在下只好略顯神通,好引這些人過來了。”
楊靖峰奇道:“若是道友顯出偌大神通來,那些修士豈不是跑得更遠,又怎敢近身?道友之說,委實高深莫測了。”
原承天哈哈笑道:“在下自有妙計,你等只管在一旁瞧著就是。”
此時那跟在身後的三名修士也靠得近了,原承天剛才令楊靖峰放了那位老者,三人自是瞧在眼中,又聽到原承天與楊靖峰的一番問題,心中已明,這位大修之士,竟是死活也不肯以生人之血祭此迷障的。因此這膽子就更大了一些。
原承天當即盤膝坐了,運神調息片刻,手中掐出一訣來,此訣放到空中去,就見空中多了數百道金光,而每道金光形如一針,這數百道金針就在空中懸凝不動,可針尖所向,皆是指著原承天的身體各處靈脈。
楊靖峰識得此法,名叫虛針定脈之術,既可用來針脈救人,又可用來制敵,是為玄修級的一種高妙之術,不想卻在這真修手中施了出來。
眾人見原承天施出此術來,雖是各人玄承不同,也是心中皆有所感,不由得又靠近了幾十丈,五人就圍著原承天立住,隱隱形成護法之狀。
只因諸修心中明白,原承天既用此術,必是與這破除迷障有關了。而有個念頭更在諸修心中盤桓:莫非這大修要用已身之血,來替我等開路?雖覺此事匪夷莫思,可人心皆非鐵石,那原承天若真的如此行事,又怎能不生感動之情?
原承天等那金針形狀皆化為實,立時輕喝一聲,這數百金針就如得了法旨一般,齊向原承天刺來,而瞧這金針的去向,果然是原承天身上的大小靈脈。
那金針原只有寸許長短,一入原承天體內,就隱沒不見了。再去瞧原承天臉上的神情,就顯出十分的痛苦來。那這虛針乃是真玄所凝,可不能真正的金針還要鋒利?如此針針刺入靈脈,其痛自是猛不可當。
諸人見原承天體承此針,不禁感同身受,也覺得周身都是一痛,由不得臉上就露不忍之狀來。
原來人心變化無常,若狠將起來,那自是鐵血無情,可若是動起情來,卻又是柔腸百結了。而人心之變,也往往因人因事而變,而領袖之所以可為領袖,就是因領袖往往以個人的極強魅力,行常人不可行之事,從而引得諸人追隨。
這金針入脈之後,原承天也不由得呻吟一聲,若不是他久經鬥戰虛鏡的考驗,又修得風月之體,這般痛楚,怕也是禁受不住的。
他定了定神之後,先口誦梵心訣以定其心,然而就伸出右手食指來,在左手小指上一彈,就此彈開一個極細微的裂口。
諸修瞧到這裡,心裡更是明白七八分了,原承天分明是想以自己的鮮血為祭,替諸人開出一條路來。只是任原承天如何修為,這一人之血,又能開出多長的道路?
正在疑惑之際,就見一滴鮮血從這裂口中泌出,然而此血卻與尋常鮮血不同,其血微泛金光,更有一股純青之氣,圍繞此血左右,諸修雖識不得此血的妙處,卻知此血的來歷,必定大不尋常。
此血一出,眾人的鼻端忽的聞到一股極淡極淡的香氣,如蘭似麝,妙不可言。更見那四周的迷障頓時急急後退,剎那間就避出去百丈多遠,眾人見此,無不大喜過望。
原來這滴鮮血,就是昔年姬憐舞贈予原承天的那滴昊天仙族之血了。生人之血本是極清極純之物,而昊天仙族之血,更是至純至清,正如朱雀所言,這至清至純的昊天仙族之血,就是一件法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