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為他打理家務,使他少了後顧之憂。
雖未明說,在他心目中,七先生卻是同他的血親長輩一般,他十分的敬重。
“我一個孤身老頭子,要感激有什麼用?不過我卻是很開心呢!哎,想當初三公子剛剛學會走路時可就調皮得很呢,有一次竟然趁著奶孃一時不察、自己溜到了府中後院子裡睡了個昏天黑地!害得咱們一找半天,嚇得奶孃更是幾乎以死謝罪呢——這似乎還是前幾天的事呢,一轉眼三公子竟然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哎,哎,真的是歲月催人老呢。”七先生無限唏噓地嘆笑了聲,“光陰如此之快,說不定再過兩天也就到了我老頭子的壽盡之期了呢!”
“七先生說笑了,您精神矍鑠,正是長壽之相,前頭還有大好的日子等著您享福呢。”關騰嶽難得放鬆了心情,衷心道,“有我在呢,我可不準地獄的閻王早早地請你過去喝茶!”
“人終有一死,或早或晚,只要心中無有牽掛,早晚都沒關係。”七先生欣慰地笑道:“有你這份心,老頭子就算明天死了也算不屈。不過,我心頭還有一件未了之事呢,現在還真的不能去找閻王爺喝茶哩。”
“您還有什麼心事?告訴我,我定當為您盡力。”
“就是大人您的婚事啊!你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呢,我別的不想,只想等著喝你的一杯喜酒,要是老天仁慈,再讓我如當初看你一樣地再看大你的小少爺,我這輩子就真的心無遺憾啦!”
“七先生,您又開我玩笑,有哪家的千金會一時想不開地嫁我?”
“咱府的鐵門欄已經被踢破了,這朝中上下家有未婚女兒的大臣哪一個不想與大人你攀上親戚的?甚至,上次我聽您的表兄不是說,要將他的異母妹子許你為妻嗎?”
“翠亭?”他愣了下,而後失笑,“她還不過是十幾歲的小丫頭,我可娶不起她!”
“可論身份、論地位,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您呢。”
“她太驕縱了,我若真的將她迎回府來,吃苦的可是你們呢。”想起那小妮子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性子,關騰嶽乾脆地搖頭,“那日我去見我表兄還碰到了她!你猜她在做什麼?學騎馬!她平日裡踏出屋門便是坐轎坐車,哪裡敢騎馬?我看她騎的那馬還是我所見過最最溫順的呢,卻被她狠抽了幾十鞭子了!她還纏著我要騎我的獅子驄哩,我可是嚇得拔腳就跑了。”他的愛駒可不是給女人隨便亂碰的,那簡直是對它的侮辱哩。
“誰叫她是金枝玉葉呢,自幼嬌慣,性子自然有些乖張的。”七先生笑道,“我可是在說真的,大人,你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是男人都要成家立業的,這業您已立得算是頂天立地了,可真的到了該娶妻生子的時候啦!”
“您也不是不知我的——這輩子我可從來沒有成親的打算。”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關騰嶽彆扭地咳一聲。他已害了不少的無辜女子,再如此下去,他心腸再硬、再不把女子當回事,也是——心有愧疚的啊。
漆黑的眼,卻忍不住又望向遠處的湖畔,而後如遭火燎地又猛地轉開,表情,竟不自覺地溫柔了幾分。
七先生自然也瞧到了他不自然的舉止,悄悄笑了起來。
“大人,那您想沒想過——”頓了下,他試探地問:“您想過給馮姑娘一個名分嗎?”
“你胡說什麼呢,七先生!”關騰嶽聽後幾乎跳起來,想也不想地一擺手,“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我可沒敢拿著一名姑娘的名節開玩笑。”
“她,她——你又不是不知,她當初,我肯不計較地納她為侍寢,已經很是、很是好了。”眼不敢再瞥向湖畔,關騰嶽尷尬地連連搖頭。
“大人的言下之意,倘若當初馮姑娘是處子之身的話,大人便會給她一個名分了?”七先生卻似看不見他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