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騾車猛然的停住,才把趙果兒驚醒。田福娘也被驚的停住了手上的針線活。
兩人對視一眼,田福娘把車窗上的簾子掀起一角,母女兩人一同往外看去。
看見擋住路,迫使他們的騾車不得不停下來的是七八個個頭高矮不一,大半長的粗壯。雖然也是個個身著粗布短打,上面卻絲毫不見時人常有的補丁,面相兇惡不善的男人。
那群人,此刻正團團圍住一個躺在地上,同樣是一身粗布短打裝扮,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個子男人,和一個身著窄袖騎裝手牽黑馬,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少女。
只見那少女臉上滿是怒容,緊緊拽著韁繩:“我沒銀子給你們,你們也休想帶走黑風。”
“你的馬撞傷了人,還要說我們訛詐?我們怎麼就是訛詐了?你不給銀子讓我們牽走馬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幾個男人中,一個眼睛滴溜直轉,尖嘴猴腮,一看就是長的最精明的一個邪笑一聲,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少女:“要麼給銀子,要麼留下馬。你若是真什麼都不願意留下,那就同我們回去。我們給你找人送信回去,叫你家人帶了銀子來也贖也成。”
“黑風沒有撞到他,分明就是他自個突然跑出來倒地不起的。”
被個無賴用一副分明不安好心的眼神盯著,少女氣得咬牙切齒。心裡又急又恨又怕,偏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強撐著陳述事實。
她心裡何嘗不知道,這樣對方人多勢眾的情形下,先拿銀子消災才是最明智的脫身法子。可偏偏她不知道何時弄丟了錢袋,這會身無分文。
而留下黑風……
不說這幾日的相處,共患難,她已經把黑鳳視若親人不會輕易捨棄了。就是能捨棄,沒了坐騎,自己無法快速離開。那到底還能不能離得開都是未可知的。
更別提,讓自己一同留下。
那同肉包子打狗有何不同?她本就不傻,這一趟出門也看的多了,壓根就不信一旦她留下了,對方真會派人往她家裡送信。
那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少女心中一寒,越發戒備的看著對面的人。有心發狠上馬,不顧眼前的幾人,直接踩踏而過,偏一時半會兒的又無法真的狠下心來做到枉顧他人性命。
哪怕這些人看著都不像好人,她也下不了手。
少女正躊躇猶豫間。
尖嘴猴腮的男子看一眼被迫停住的騾車,擔心遲則生變,嘴上叫道:“他分明是受了傷,你一句沒撞到就想這麼脫身,這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情?”
一邊叫,他一邊對著幾個同夥使了個眼色,周圍其他早己是不耐煩的男人全都一擁而上。有去拽那黑馬黑鳳的,也有圍住那少女的。
經不住他們的衝撞,少女同馬兒黑風猛地被分開。
黑鳳受驚,揚蹄嘶鳴。
少女反應過來,立刻從腰間解下一條軟鞭,再沒有任何猶豫的狠狠揮了出去,把靠近的所有人都逼離自已和黑鳳數步遠。
“你什麼意思?撞了人耍賴不說還敢打人,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先是臉上露出幾分懼色,隨後看出來少女後勁不足,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才算是定了定神,惡人先告狀的叫嚷起來。
“你們讓開,若不然真被撞傷撞死了也怨不得我了。”
少女已經不耐煩再同眼前的無賴糾纏下去,翻身上馬,騎在黑鳳上警告的說道。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誰想,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完全不怕。手一抬,立刻有人把躺在地上的小個子男子搬到邊上,其他人則熟練的在路上拉起了三條繩索。
洋洋得意的看著少女,尖嘴猴腮張狂的哈哈笑道:“若是有能耐能衝過這絆馬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