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別和你們生氣,說三寶說了好幾次要去爬山……你們倒是打個招呼啊,真是祖宗喲!”
“對不起,青姨,對不起。”三寶內疚的快哭了。
“行了,你個死丫頭,這會子哭啥?你看你,好不容易補一點起來,又瘦了。瞅瞅海泉曬得,你也是要去挖煤嗎?”
海泉穿著白體恤,運動短褲和阿迪達斯球鞋,高中生一樣在太陽下笑成了一朵花。
第二天一大早,海泉就去單位負荊請罪了,三寶還是覺得疲憊,一直睡到上午,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院子裡傳來了停車的聲音,三寶呼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支著頭側耳細聽。
海林回來了!
奔下床,一時間亂了章法,只有心臟興奮地砰砰直叫。
太思念了,真的好想好想他,旅途中每當身體疲累到極限的時候,每當看到壯麗山河美景的時候,每當蕩氣迴腸的情感撞擊心扉的時候,每當極度睏倦,躺在睡袋裡昏昏欲睡的時候,那些思念就會在身體裡瘋狂蔓延,恣意生長一直長到她的夢中,笑意滿滿,繾綣濃濃。
三寶回頭照照鏡子,手指順了順頭髮,聽見客廳門開的聲音,然後是那熟悉的輕輕的腳步聲,呼喚就在喉間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三寶對著緊閉的房門發起呆來。
海林沒有像往常一樣先過來找她!
他的腳步聲穿過客廳,走到裡面去了。
輕輕推開門,跟著他的聲音走到廚房,看見海泉正坐在餐桌邊上吃飯,一大盤子的烙餅,鹹菜,還有已經涼了的小米稀飯,他埋頭吃著,眼睛卻不知看向哪裡,裡面有一點空洞,還有一點寂寥。
他那是幸福的眼神嗎?他那像是對於目前生活滿足肯定的眼神嗎?三寶不知道他身價多少,但是肯定不是鹹菜稀飯的級別,他過的生活毫無樂趣而言,偏偏他又如此清醒,三寶不斷的為他感到可惜。偏偏他自己無動於衷,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和他目前承擔責任的個性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形象。
她總是看不懂他的心思,他在想什麼?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有時候是那麼衝動,礦上工人去館子裡吃飯被人欺負,他氣的跳起來喊:“是誰了?告訴我,我去幹他!”
有時候又冷靜異常,近乎木訥,近乎愚氓。
他是不愛她嗎?可他那些酒後情難自禁的親吻,他清醒時的剋制,他眼睛裡看的分明的湧動的情感難道不是證據?
他是愛她的嗎?可他此刻怎麼能如此心平氣靜地坐在這裡吃飯,明知道久不見面的愛人就在隔壁房間。
他難道不應該過來詢問教訓,責備抱怨一番?他不是很著急的一直在找嗎?
海泉穿了一條藍色的耐克運動短褲,黑色的T恤衫,腳下的拖鞋早就踢到一旁,光著腳丫踩在地上,黝黑的煤炭沒有染黑他的臉龐,他側臉的曲線俊美的如同阿波羅般讓人心動。
三寶走上前依在廚房的木門框上,他抬頭看見,若無其事地微笑:“好玩嗎?你這丫頭主意也夠正的。”
眼眶溼了,他的臉模糊起來,三寶眨了眨眼,一竄淚珠毫無防備,悄無聲息滾落下來。
他愕然了,仰頭看著她:“咋了?”
三寶上前擁抱他,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
他溫熱的手掌貼住她的後背:“哭啥?三寶?我才是要哭的那一個吧?你們兩個,招呼不打就去深山裡,迷路咋辦啊?遇到強盜呢?你細皮嫩肉的就不怕被抓去做壓寨夫人嗎?”
“對不起,當時沒想那麼多。”
“恩,回來就好,下次說一下,弄得我這個把月覺也睡不好,都快擔心死了……唉……”
三寶更緊的圈住他,越加的傷心起來。
不能言明的痛楚,媽媽沒有教過她更多的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