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不去,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些老同學都在做什麼,她跟他們聯絡不緊密,基本上是兩眼一摸黑。
聚會在一個大型飯店的大包房,有兩個大圓桌,有拉卡OK,有休息用的沙發,是專門為此類聚會或者大家庭團聚準備的。
這幫管理系的同學,大都在工業界混,有搞建材的,有搞化工的,也有搞IT的。幾個搞建材的跟風荷走得稍微密一些。風荷一進門,就被他們招呼過去,問長問短。
互相交換了名片,交流了彼此的資訊後,無非是某某跳槽了,某某升職了,某某生孩子了,某某結婚了。
也許是工科院校的管理系的緣故,他們這個班級,在離婚率這麼高的年代,在離婚率這麼高的上海,居然只有人還沒結婚,沒有人離婚,至少來參加聚會的人沒有離婚的。
上海有全國最龐大最優秀的白領群,老闆卻少,陸風荷算是少有的老闆之一,被同學們打趣要她埋單。
風荷搓著手微笑,說:“我現在可是無業人員,你們不伸手救濟就算了,居然還要剝我的皮。”
顧霖把風荷拉到外面,問:“你怎麼還在基金會做,沒回公司去?”
顧霖搞建材,跟風荷來往算多的。
風荷隨口應著:“沒有。我對建材已經沒有激情,再回去也沒多少意思。”
顧霖小聲問:“外面傳得厲害,說你跟你老公在分居。風荷,你真的就那麼放心,把你老公一個人扔在公司裡——”
風荷閉閉眼。這年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笑著岔開話題:“你們這些老同學要支援我的工作,多給我們基金捐款——”
顧霖翻翻白眼,遲疑地問:“風荷,你不是對你老公也沒激情了吧?你聽我說,你不要顛覆我們心中對愛情,對婚姻家庭的信念!你知道你和你老公,在咱們這些老同學眼裡可以說是一對典範,一對模範,一對樣板!”
真的假的?風荷狐疑地看著顧霖,她和程無為,跟別的夫妻有什麼不同嗎?不都是雞零狗碎,柴米油鹽?
顧霖接著說:“風荷,大學時代的愛情最真最純,沒有任何功利,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又是原配。就算對方犯點錯誤,只要他心中還有這個家,還有老婆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原諒的。娛樂圈很亂,你看看到處金碧輝煌,如夢如幻,金山銀海的,燒錢比燒紙都快,可是人情變幻也快,今天浮華一場,明天可能就是一夢黃粱;今天愛得你死去活來,明天可能是天涯陌路人,彼此寫文揭露對方當初如何不堪,把私人生活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翻臉成仇人——風荷,你不要傻。”
完了,連老同學都信了八卦新聞,她陸風荷是有嘴說不清了。
說不清楚的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說,辯白不了最好什麼也不要辯白,沉默是金。
有人出來找他們拍照,把兩個人拖進去。
王朝陽姍姍來遲,進門就道歉:“被大老闆拖住談話,來晚了。”
王朝陽是班裡最有藝術氣質的才子,寫一手好毛筆字,經過專業的素描訓練,曾經報考過同濟的建築設計專業,幾分之差落榜,才被分到風荷所在的理工科院校。他因為這些特殊的才能,畢業後連續跳槽,最後在一家民營公司設計部門做部門經理,薪水很高。
風荷自畢業以後就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情況,只是剛剛從別人的嘴裡知道他的一些經歷。他跟她的那個最好的朋友也沒能把愛情進行到底,畢業一年後分手,從此後不斷地換女朋友如同換工作,一直單身,一直沒結婚。
那個搶了她男朋友的女同學,此時在美國,好像在一個公司做軟體工程師。
她已經忘記他長得什麼樣子,甚至忘記他叫什麼名字。她打車過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似乎有個初戀是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