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爺,‘他’是死的,還是活的?咱們出手相救,還來得及嗎?”
莫慎揚翻起“他”的手腕,輕按兩指。“脈搏還算穩定,只是太淺促。”
這個公子染了風寒顯然有段時間,加上馬兒使勁踢上的那一腳,能有不差的脈象,算是奇蹟了。
“聽得到我的聲音嗎?”他用力地拍著“他”的左頰!以痛覺刺激迷離的神智。
好半晌,昏迷的人兒才悠悠醒轉。“唔……”“他”澀重的眼皮掀不開,只是微微側過頭,眉間打了痛苦的皺褶,低聲嗚咽著。
“‘他’醒了!”圍著圈的漢子們,個個都欣喜若狂。“公子,別再睡去哪,要保持清醒,否則‘你’有可能再也醒不來。”
“公……公子?”癱軟的人兒困惑地喃喃著。
為什麼這些人口口聲聲叫自己作“公子”?還有,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這麼冷,寒氣都凍到骨子裡去了,澄湖不是四季如春的嗎?
“把酒袋拿過來。”莫慎揚沉冷地吩咐道,視線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那張俊美的臉龐,鼻樑挺直,雙唇細薄,雖不陽剛,但還是屬於男性的。為什麼他卻有種錯覺,總認為“他”不似表象看來那麼簡單?
旁人奉上酒袋,裡頭裝的是酒性極烈、可以瞬間讓人渾身發汗的燒刀子。
“喝一口。”莫慎揚撬開“他”的下巴,猛灌一口。
雙唇凍得發僵,滴滴答答的酒液自唇邊滑落,只有少許流入喉嚨。那火灼的熱感又辣又麻,立即將所有被冰雪封住的意識扯回。
想起來了!倒在陌生男人懷裡的水芙蓉渾身一震。
一個月前,她離開澄湖,以莫城為目的地直奔而來;不料,北方的大風大雪竟讓她錯失方向、困在這裡。她作了男子打扮,無怪乎人們要喊她作公子了。
“再喝一口!”看著烈酒在“他”嘴邊漸漸凝成冰,莫慎揚擰起了眉。
“不……不用了……”水芙蓉斷斷續續地說著,實在是怕了那火焰般的滋味。
莫慎揚挑起眉,銳利的眼神評估“他”極差的氣色。為了讓“他”早點回復血色,他忽而仰首啜了一大口酒,撬開“他”的嘴巴,以口對口喂“他”喝下。
那雙唇相貼的一瞬間,莫慎揚似乎在“他”細軟冰冷的肌膚上,聞見一絲極淡的脂粉香氣,他蹙起了眉,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咳、咳咳……”水芙蓉嗆咳了起來,熱熱的淚水融了睫上的細霜,得以睜開雙眼,她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以手背抹去唇畔的酒液。“你……你用你的嘴……餵我喝酒?”她的唇還記得那堅實飽滿的觸感,心跳因而加急。
莫慎揚撇了撇唇,目光冷蔑,彷彿這個問題不值一答。
“公子請別多想其他,我們莫爺是救人心切,所以才出此下策,‘你’可別誤會他有斷袖之癖啊!”一個好心的漢子大聲告知,眾人都作證似地點點頭,彷彿斷袖之癖對他們而言,是多麼嚴重的忌諱。
好一個“出此下策”!這輩子,她的芳唇可是從來都沒被人碰過呢,他們倒是很會佔了便宜又賣乖。水芙蓉氣結,卻說不出話來,只能暗自飲恨。
身居澄湖第一名妓的她,素來賣藝不賣身,別說唇兒被唐突,就連細白小手都不曾被男人碰過;男人們雖然垂涎她,卻從來不敢造次。沒有想到,小心維持的清白身子,才離開澄湖一個月,就被人以霸道的姿態侵犯了。
雖然唇兒被他碰著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可惡可怕,被他熱熱地熨貼著,反而有種奇異的酥麻感,並不討人厭,但她終究不甘願啊!
“計較完了嗎?”莫慎揚不悅地問道。“他”是怎麼回事?命在旦夕,卻還在計較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