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雖然有通天的本領,還能抽碎顏笑眉的頭顱嗎?
她冷目逼問,黑君只有搖頭。
見黑君服軟,小妹笑的恣意。
做足一番美豔的模樣,小妹俏笑:“我每天必須得聽足琴音,心情才會好一些。”
俏笑過後,巧說黑君:“現在我的雙手紅腫,彈不了絲絃。聽不夠琴音,我的心情就會不好,我心情不好時,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巧說之後,說出厲害:“比方說,摘個手,剁雙腳什麼的。”
再演一副小女兒的乖巧,細眉微皺,輕嘆如蘭:“我這個壞習慣,總是改不掉。”
星眸流波,嘴角揚起壞笑,嬌問黑君:“黑無常,你說,這該怎麼辦?”
她說來說去,只為炫耀勝蹟。
問題已經不是問題,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問題就是殺人的刀。
嚥下她的奚落,黑無常給了她滿意的答案:“我給你彈琴。”
舞袖生風,小妹將雪箏推向黑無常。
一聲冷笑,她躍上雪樹冰花,點足而立,是最豔的一朵。
“我倒要聽聽勾魂的手,能彈出什麼樣的鬼哭狼嚎?”
單掌接住雪箏,黑無常盤膝坐雪,將雪箏橫在膝頭。
十指落弦,錚錚有聲。
大地蒼茫,孤雁獨鳴。
彈得出三界虛偽,彈不盡人間可悲。
彈得出生靈塗炭,彈不盡勞燕分飛。
有情總被人心負。
誰見善人不輪迴?
曲蕭殺,人心碎。
片片冰花落雨,說不完,是離悲。
琴音渺渺,遊蕩星月。
星失色,月黯淡。
萬萬年前的過往,刺痛小妹心扉。
看著黑無常收起絃音,滴下珠淚。
“夠了嗎?”
一曲彈過,黑君冷問。
凝淚成霜,是小妹最美的彩妝。
“你鬼彈些什麼?實在……”
真想說一句難聽刺耳,但他的琴音如畫,讓人不捨斥罵。
“今夜的,夠了。”
一夜無法承受兩次悲苦,小妹終於點頭。
冷笑一聲,再揚起紅手:“黑無常,只要這雙手沒消腫,你就要做我的琴姬。”
手按在弦上,任她羞辱,只能飲恨。
“你最好把顏笑眉供起來,別讓她有一點閃失。”小妹再恢復冰冷的模樣,咬牙威脅:“否則,她傷到哪裡,我就割去哪裡。”
威脅過後,再放狠話:“再有一次,就不是彈琴這麼簡單了!”
冥音響徹,雪箏紛飛,小妹揚眉嬌笑:“黑無常,我給你機會,你用力喊她幾聲名字,試試誰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
何必試?
早已知道結果。
見黑君無聲,小妹得意。
“敢背後算計我,可笑你們無知!”
飄下雪樹,小妹倒負雙手,演出一副冷傲:“明天,我要聽一首歡快的曲子。”
所有的恨,都攢在心頭,黑無常獨自離去。
真想她快些聚齊十魂十魄,放了顏笑眉。
無論閻小妹有怎樣的通天手段,這一場決戰,壓上生死。
遠離了閻小妹,留她自己獨立孤傲。
轉過峰角,黑無常平地升空。
雪峰通天,沒有盡頭。
落在半山峰,已與明月平視。
月亮那麼近,似乎觸手可及,黑無常只是靜靜看著,像守護它的仙人。
風吹月清,冷光漸離。
目送明月直上,又是一天別離。
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