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她嘆了口氣,不敢讓他泡太久,拉著他站起來,給他擦乾身子,將巾帕系在他腰間,又讓遠風將他抱出來。共叨陣亡。
“放在床上吧。”榻上的褥子和貂皮全被打溼了,也沒來得及換,只能讓他睡在她的床上了。本來想讓他將蕭隱玄帶回去的,可是想到他說府裡沒人照料,顧蔓擔心他淋過雨會生病,只好自己看著。
遠風走了,屋子裡終於平靜下來,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眉間的高聳也漸漸平了下去。面色終於恢復玉質般的顏色,下巴上突然冒出來的一截青茬讓人心疼。
顧蔓稍微放心了些,將遠風帶過來防止酒後頭痛的薰香球掛在帷帳上,裡面的藥香味漸漸滲透出來,拿了一個銅盆放在旁邊,怕他晚上會吐,又搬了張凳子過來在床邊守著。
一直以來,似乎一直都是他幫她排憂解難,每次她遇到困境,總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對她說:“別擔心,還有我。”
這一次,他喝醉了不願意回賢王府,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她的房間,顧蔓不覺得輕笑了出來,手搭上他的額頭,嗯,不燙。
似乎,自己終於能為他做些事,也挺開心的。
這一守,便是一夜,期間,她也昏昏沉沉得厲害,特別想睡覺,可是他只要翻下身,她立刻驚醒,察覺他沒有任何不適,這才放心了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時候,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從遠方飄來,起初她並沒在意,可是聲音一直持續不斷的,終於,她突然驚醒,發現他嘴裡正低喃著什麼,眉心幾乎皺成一團,似乎很難受。
“蕭隱玄,你怎麼了?”立刻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哪知,還沒碰到他,手就被他緊緊拽住,他毫無意識,力氣大的幾乎將她的手骨捏碎,顧蔓疼得直抽氣,拼命推他,也不見他有反應,嘴裡依舊喃喃自語。
“嘶……”立刻伏在他的胸口,想聽清他再說什麼。
“……父王、母妃、不要……父王、父王……”夜很靜,他聲音很低,不斷重複的只有這三個字,彷彿裡面壓抑著極大的痛苦,他額上滿是汗珠,抓著她的手力道漸漸加大,精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顧蔓心酸,伸出自由的那隻手,替他擦去了汗。
一個瘸子、一個瘋子,一個瞎子,又想起這句話來,再看著他微微挪動的唇,顧蔓忍著想流淚的衝動,輕輕在他身上拍著。
賢王府裡發生的,似乎並沒有箐薇說的那麼簡單,若不出她所料,應該另有隱情,不然,一向自律的他,也不會喝得爛醉。
到底是怎樣的痛苦,讓他在睡夢中也不得安寧?
她離開之時,他的心情還是極好的,難道是後來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
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顧蔓的心裡彷彿有什麼揪著似的疼。
如果能早一點遇到他,是不是能為他分擔一些痛苦?
她甚至在想,他第一次喝醉的時候,沒人照顧,次日一早醒來,該是怎樣的孤寂與無力?
不自覺地,拍著他的手也帶了些力,彷彿想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怕他伸出來的手會冷,顧蔓抬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反覆摩擦。
……
蕭隱玄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出於意料的,頭居然一點都不痛,完全沒有以前酒醒後頭疼欲裂的感覺。正疑惑著,突然意識到一隻手臂有些痠麻,他動了動,顧蔓立即被驚醒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頭痛不痛?有沒有發燒?哎,別動,讓我看看。”溫熱綿軟的小手貼在額頭上,他一把抓住,一拉,便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
“你……”略微掙扎了下,卻發現他將她箍得緊緊地,顧蔓只好任由他抱著,聽他叫她。
“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