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聲。

&ldo;醜哥。&rdo;

&ldo;嗯？&rdo;

&ldo;這是命。&rdo;

&ldo;……&rdo;

&ldo;咱倆命不好。&rdo;

&ldo;我不好。你好。&rdo;

&ldo;不好。&rdo;

&ldo;你好。&rdo;

&ldo;不好。&rdo;

&ldo;好。&rdo;

&ldo;就不好，就……不……&rdo;

他聽她真的哭了，他也給滾下了熱的淚蛋蛋，&ldo;撲騰，撲騰&rdo;滴在了她的臉蛋蛋上。

船工

吳金良

從汽車站到碼頭，足足一華裡的路程，這個漢子一直跟著王四和他的女朋友。王四幾次想趕他走，說：&ldo;我們要先找到住處，休息休息再遊澱。&rdo;這個漢子仍是不肯離開，說：&ldo;我可以先幫你們找旅館，不收介紹費，你們什麼時候想玩了，我什麼時候來接你們。&rdo;說話時含胸塌腰，上半身探出去，小碎步緊跟著王四，黑瘦的臉上滿是討人喜歡的諛笑。王四的女朋友一言不發，一邊依偎著王四走路，一邊不停地打量這個糾纏不休的中年漢子，臉上是一種調侃的表情，似笑非笑。她倒十分希望這漢子繼續跟著王四，繼續用那種討好的乞求式的口吻和他們談生意。她覺得這很能滿足自己的優越感。她想起王四在城裡開服裝店、當大老闆時的處境。說是&ldo;大老闆&rdo;，有時候為了能賣出一件衣服，王四那種曲意逢迎、點頭哈腰的樣子真讓她看著難過。現在，她覺得王四終於有了&ldo;優越&rdo;一下的機會。

&ldo;你放心，我們來白洋淀就是為了玩的。不過，不一定非得僱你的船，你就別跟著了！&rdo;王四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板著臉對那漢子說。

漢子訕笑著，卻不走，仍是跟著：&ldo;當然，當然，您僱誰的船也是一樣遊澱。可有一樣，沒人比我要的價錢再便宜了！不信您試試。&rdo;王四站住了：&ldo;我圖便宜？圖省錢？那我不如在家待著別出來。跟你說吧，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花錢！錢！我有的是！&rdo;

&ldo;話是這麼說，可誰也不能拿錢扔著玩。咱這兒的行市是遊澱一天15到20元，我要是跟您要100元，你肯定不幹，比如……&rdo;&ldo;100是100的玩法，我就給你100，您能樣樣滿足我麼？&rdo;王四黑著臉，認真了。女朋友眯了眼笑，特別欣賞王四這種輸錢不輸嘴的倔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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