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你送了十幾封信,你卻是連一封回信都沒有。”
蘇轍只能苦笑:“張大人的每一封信我都收到了,且都看了。”
“只是,我不知該如何給張大人回信。”
“張大人希望我能改變主意,可其實明眼人看得出來,王安石的意思也好,還是歐陽修歐陽大人的意思也好,都敵不過官家的意思。”
“變法一事,我看官家是心意欲絕,索性就沒給張大人回信。”
“也免得張大人抱有希望,這等事情啊,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誰知王鞏剛離開沒多久,曾鞏就來了。
說起來,比起蘇轍這個半道冒出來的門生,曾鞏可是歐陽修的得意弟子。
曾鞏一來就道:“蘇大人可知道歐陽大人病了?還病的很是嚴重?”
他瞧見蘇轍點了點頭,下意識皺皺眉:“雖說當日蘇大人從眉州請來了孫神醫,當初治好了歐陽大人的眼疾和病症,但養病這等事,唯有心情舒暢才能身子康健。”
“當初王安石大人回朝之後,歐陽大人就覺得身子有些不適,這些日子又是蘇大人胞兄擢升又官降原職,又是城內遊行百姓被抓,歐陽大人身體更是不好,昨夜竟已咳血。”
“雖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歐陽大人並不算蘇大人的師傅,卻對蘇大人有知遇之恩,能不能請蘇大人看在此等情分上,高抬貴手……”
蘇轍微微嘆了口氣:“別的事情我能幫忙,可這等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歐陽大人對我的恩情,我是沒齒難忘。”
“這些日子,我又何嘗沒看出來歐陽大人臉色一日不如一日?可我與孫翁翁幾次登門拜訪,想要給歐陽大人號脈診治,都吃了閉門羹。”
“我差人送去歐陽府的藥材補品,全被退了回來。”
“我自詡自己已是問心無愧,實在不知還能再怎麼做了。”
這是他明面上能與曾鞏說的話。
其實私下,他與歐陽發一直來往不斷,時常從歐陽發嘴裡打聽歐陽修的近況,更是要歐陽發多勸勸歐陽修,到了必要時,不管歐陽修同意或不同意,都要孫神醫前去給歐陽修看病。
曾鞏再三勸說,可到了最後,也只得怏怏離開。
早朝上。
保守派與激進派為了變法一事依舊吵的不可開交。
王安石年輕力壯,思維敏捷且身居高位,不說以一敵百,卻也是能以一抵十的。
可問題就是朝中反對變法的保守派可不止十個,一個個人直衝王安石而來,惹得王安石眼神頻頻落在蘇轍面上,彷彿在說:傻站著做什麼?快上啊!
這下蘇轍就算想裝傻都裝不下去了,只能上前一步道:“官家,以微臣之見,可先試行變法之策。”
說著,他微微揚聲道:“近日,早朝之上因變法一事吵嚷不停,已有數月之久,誰也不能說服誰。”
“既然如此,不如先試行一二。”
“不管是朝中大臣,還是老百姓們,如今對部分變法並不排斥,像裁兵法、保馬法等等,老百姓都是能夠接受的。”
裁兵法是士兵在五十歲之後必須退役,測試禁軍不合格者降為廂軍,若再不合格則為民籍。
保馬法是政府的牧馬監養馬改為保甲自願養馬,富戶的馬病死需全部賠償,若是貧困戶的馬匹病死,則賠償一半,養馬的報酬和待遇能減免一定的賦稅。
他這話話音剛落下,就有保守派的大臣跳出來反對:“我看蘇大人簡直是滿口胡言,裁兵法也好還是保馬法也好,若是不成功,損害的都是朝廷的利益……”
這人乃戶部官員。
蘇轍笑了笑,道:“依大人的意思,變法一事難道還要老百姓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