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喜歡又偏得往人家身邊湊,這不是自討沒趣嘛!”
王安石臉色略有些不好看,這不就是說他熱臉貼冷屁股嘛!
蘇轍卻衝著範鎮拱拱手,正欲開口時,範鎮卻冷哼一聲走了。
蘇轍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覺得這小老頭還是怪有意思的,就像將他當成一家人似的,自家人有矛盾歸有矛盾,可若是有人奚落他,這小老頭就會毫不猶豫站在他這邊!
一行人很快步入別院。
別院中有專門為官家所設的書房。
官家在此處見了他們。
不過兩天的時間,官家就憔悴了一圈,平素和善的面上再沒見到半點笑容,只道:“……你們的好意,朕心領了。”
“這兩日朕也想了很多,興許是朕真的命中無子,好不容易有孫神醫在,難得活下來一個兒子,卻變成了個傻兒。”
“比起他前頭故去的三個哥哥來,他算是幸運的,起碼還能保住一條命。”
“朕坐擁天下,富有四海,難不成還照顧不好他嗎?”
話雖如此,但他話中的痛楚卻是擋都擋不住。
範鎮正色道:“還望官家保重龍體啊,您如今身子康健,孫神醫醫術高明,也不是不可能再有子嗣的……”
官家卻是擺擺手,搖頭道:“範大人,以後不要再提起這等事。”
“若這等事再來上一兩次,朕怕是受不住的。”
範鎮也曾夭折過一個兒子,即便已過去幾十年,他想起這個夭折的兒子仍覺得心如刀絞。
將心比心,如今他便也沒有繼續說話。
唯有王安石像沒看見官家面上的愁容一般,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官家得早做立儲的打算。”
蘇轍:……
這人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官家也被他哽的說不出話來:“這件事,如今不急……”
“官家此言差矣。”王安石依舊自顧自道:“儲君之位乃立國之根本,儲君一日未立,朝中人心就動盪不安,還望官家閒暇時斟酌一二。”
他倒也聰明,並沒有一開始就替鉅鹿郡公說好話。
當然,這等話他甚至沒打算說。
這些日子裡,鉅鹿郡公閒來無事就進宮陪官家說說話,叔侄兩人之間的感情比從前更好。
王安石又率領眾人問候安慰了官家幾句,便要告退。
官家的眼神落在蘇轍的面上,有氣無力道:“蘇大人留下來陪朕說說話吧。”
蘇轍應是。
即便書房內只有他們兩人,但隔牆有耳,他們仍在做戲。
蘇轍陪著官家下了幾盤棋,則去看望曹皇后與小皇子。
曹皇后是一病不起。
小皇子由乳孃照看著。
幾日下來,這個假冒的小皇子是吃了睡睡了吃,長得愈發像真正的趙昱,就是痴痴傻傻的,沒有之前趙昱的靈動活潑。
蘇轍抱起小皇子。
一旁的孫神醫還挺喜歡給自己加戲的,唉聲嘆氣道:“小皇子雖已至這般,但我師祖曾治好過此等病症,等著小皇子到了三四歲,能開口說話時,興許我能試一試……”
蘇轍:……
他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孫神醫的師祖在吹牛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