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兒弄來一套卷宗,說是今年會試可能考到的題目,要他回去多看看。
蘇轍瞧他那樣子神神秘秘的,只覺好笑。
可他翻開一看,卻見著上頭的題目很是簡單,一看就是為了矇騙學子銀錢書商為了圈錢想出來的歪招。
但他並未點破,直連聲道謝:“來日我若高中,定請伯和兄到杏花樓吃上三天!”
歐陽發也笑了起來:“能幫得上你的忙就好!”
兩人又說了會話,蘇轍這才前往正廳。
只是他剛走沒幾步,就有僕從上前道:“蘇小郎君,我們家大人請您過去了。”
蘇轍定睛一看,果然見著不遠處的歐陽修正坐在湖心亭內喝茶,這般冬日,湖心亭燃著碳盆,桌上煮著清茶,煙霧嫋嫋,像是歐陽修專門等著他似的。
蘇轍上前,拱手道:“歐陽大人。”
他只覺不對,歐陽修一向樂於提攜後生,元宵之前歐陽府中一直會是十分熱鬧的,歐陽修放著那麼多賓客不去招待,在這兒等著他做什麼?
歐陽修笑道:“子由,坐吧。”
寒暄幾句後,他這才開口道:“……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只覺得你是個生的十分俊朗的少年郎,甚至還想,你既已生了這般好的皮囊,想必定是學問泛泛,沒想到你卻是學問出眾,遠比你兄長更甚。”
蘇轍一驚。
他知曉像歐陽修這等出身貧寒卻能身居高位的人十分厲害,在他跟前向來是十分小心。
歐陽修掃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我從何處看出破綻的?”
他笑了笑,自問自答起來:“在子瞻光芒之下,你很容易被人忽視,他性子外向活潑,機靈過人,而你心性沉穩,更是話不多……可與你們相處將近一年的時間,我發現比起子瞻來,你更像兄長。”
“處處提點他,引導他。”
“更不必說子瞻向來不擅策論,但這半年的時間裡,他卻是進步神速。”
“我問過你們父親了,這半年的時間裡一貫是你們兄弟二人互相討教學問,子瞻雖聰明,但再聰明的人,若鑽進牛角尖,想要走出來也並非易事。”
“至於你父親的策論,更不必說,還及不上子瞻,我思來想去,定是你在背後指點子瞻。”
頓了頓,他更是道:“在你的努力下,子瞻如今策論並非他短板,可見你的策論該如何出眾。”
“我仔細想了想,在學問上,你彷彿並無出挑之處,卻也無短板,大概是樣樣皆出眾,子由,你說是還是不是?”
三個月之前,他就有這般懷疑,不過不敢篤定罷了。
三個月的時間,足叫他看清楚一個年輕的後生。
蘇轍半點猶豫都沒有,正色道:“我們父子得您提攜,您又是伯和兄的父親,我自不敢欺瞞您。”
“是,我的確有意藏拙。”
歐陽修一點不意外:“從小到大可都是如此?”
蘇轍點了點頭。
歐陽修不解道:“這是為何?”
蘇轍緩緩道:“歐陽大人閱人無數,依您看,我六哥的性子到底適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