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孩子調皮與否倒是不要緊,只要孩子身體康健,幸福安康就行了。”
他委婉告訴官家與曹皇后,小蘇遲一切都好。
官家臉色這才好看幾分,很快與蘇轍離開後宮,前去了御書房。
官家將人都遣了下去,這才開口道:“……朕這些日子一直派人盯著王安石與鉅鹿郡公等人,王安石聰明過人,並未有任何動靜,倒是鉅鹿郡公幾次醉酒後胡言亂語。”
“從前他多次來朕跟前請安,朕以為他當真如他所言那般,掛念朕,沒想到卻是另有所圖啊!”
蘇轍並不十分意外。
吃一塹長一智。
他想,以官家的性子定被先前的鉅鹿郡公感動過,也曾想立鉅鹿郡公為儲君,畢竟如今小蘇遲年紀尚小,誰也不知道小蘇遲能獨當一面時官家還在不在,所以官家總得面面俱到,將鉅鹿郡公的言行打探清楚,不曾想……終叫官家知道鉅鹿郡公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蘇轍行事一貫很有分寸, 就算他與官家已超越君臣之間的關係,卻也不會在官家跟前說鉅鹿郡公的不是,只道:“還望官家保重龍體, 莫要因這等事情勞心傷神。”
官家卻是長長嘆了口氣。
他看著擺在桌上的玫瑰酥餅出神, 這酥餅是昨日鉅鹿郡公親自送進宮的,他真的很難將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與他跟前溫順懂事的鉅鹿郡公聯絡在一起:“也不知是朕年紀大了的緣故,還是睡的不踏實的緣故, 這幾日朕時常做夢, 夢見小時候與濮安懿王一起長大之事,夢見朕故去的三個兒子,夢見小時候鉅鹿郡公養在朕身邊的日子。”
“濮安懿王膝下孩子多, 他並不算受寵,剛進宮時拘謹得很,與朕一起用飯時只敢夾自己跟前的菜,對著身邊伺候的人也是沉默寡言, 唯獨見到朕能多說幾句話。”
“可前幾日,他醉酒時放下‘豪言壯語’, 說朕命中無子,這皇位就該是他的。”
“他還說若有朝一日他繼承大統, 定要為他父親與妹妹沉冤昭雪,可從前他卻在朕跟前說過,說濮安懿王與靈壽縣主是自作孽不可活……可見權勢的確是能叫人改頭換面, 從前他是個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啊!”
蘇轍沒有接話。
他知道這等情況下他什麼都不必說,官家只是心裡難受, 所以發發牢騷罷了。
與官家一樣, 他日夜派人盯著王安石的動靜。
雖不能窺探到王安石到底說了什麼做過什麼,但從他的神色與見過的人中, 大概也能猜出發生過什麼。
王安石這幾日與鉅鹿郡公也曾見過幾次面,卻是時間不長,鉅鹿郡公離開時臉色不是很好。
他想,以王安石謹慎的性子定是勸鉅鹿郡公如今正是關鍵之時,莫要張狂,莫要輕舉妄動,可鉅鹿郡公自濮安懿王落罪後過的日子並不舒坦,如今一朝得勢,自想要揚眉吐氣,明面上答應王安石的話,背地裡卻是我行我素。
王安石是何等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