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鉅鹿郡公腳下的步子一頓。
就連一旁的蘇軾睜大了眼睛。
蘇轍只是微微含笑。
他進宮謝恩時就曾委婉與官家說起這事兒,更跪地懇請官家懲處。
可官家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將他扶了起來,長長嘆了口氣。
鉅鹿郡公下意識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轍道:“難不成郡公覺得我能夠在官家跟前得臉靠的是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身為臣子,自然該洞悉君王之心。”
“官家看你父親不順眼已非一日兩日,所以我才敢這樣做。”
“雖說你父親與官家乃親兄弟,可君是君,臣是臣,官家就算是脾氣再好,卻也是君王,容不得你們以下犯上的。”
“官家之所以對範鎮範大人等人處處退讓,那是因為官家知道,他們所言所行皆是為了官家,為了大宋,為了百姓,而非你父親,所想所念皆為了一己私利!”
說話間,他已行至鉅鹿郡公身側,淡淡道:“看在你當初送我兩匣金子的份上,我提醒郡公一句,我若是你,以後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
“若是如此,官家念在郡公從前養在他身邊幾年的份上,會保你一世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若是你想著替你父親報仇,你的下場啊,只怕會比你父親更慘!”
這話說完,他是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一直到上了馬車,蘇軾的眼神都落在蘇轍面上,一眨不眨的。
蘇轍只道:“六哥,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臉上有朵花?”
“不是!”蘇軾的眼神依舊沒捨得從他面上挪開,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八郎,如今你不過二十歲左右,就已是五品京官,照著這個速度下去,豈不是到了三十出頭就能當宰相啦?”
蘇轍認真道:“在我的規劃中,我大概三十歲之前就能當上宰相的。”
蘇軾:……
比不贏!
真的是比不贏!
他們兄弟兩人在馬車內規劃著自己的仕途,而另一邊的鉅鹿郡公卻是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失魂落魄回到王府,剛進了書房,靈壽縣主就急匆匆闖了進來。
靈壽縣主急不可耐道:“八哥,怎麼樣?蘇轍承認了嗎?”
若真說起來,她對蘇轍倒也談不上喜歡,只是從小到大她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驕縱跋扈慣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所以才會對蘇轍窮追不捨。
如今她知曉蘇轍害死了自己的父親,特別是這件事還是因自己而起,恨不得喝了蘇轍的血,吃了蘇轍的肉!
鉅鹿郡公點點頭,將今日發生之事都道了出來,最後更是道:“……靈壽,不如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決不答應!”靈壽縣主像瘋了一般,厲聲道:“八哥,你可真是個孬種,難道你就沒想過父親是因誰落得這般下場嗎?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能夠坐上皇位!”
“如今父親入獄,你竟要不管他?父親真是白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