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見他們兩人心意已決, 無奈搖了搖頭。
很快平安就帶著褥子,衣裳與筆墨紙硯到了白馬書院, 好在郭夫子並沒有繼續胡來,吩咐書童收拾出他隔壁的院子來,更要蘇轍與蘇軾兩人與旁的學子一同吃飯。
蘇轍在北極院雖沒念幾年書, 但凡事已養成了親自動手的習慣。
兄弟兩人收拾好院子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略吃了些東西, 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睡覺。
在蘇軾的百般央求下, 蘇轍仍拒絕了與他同睡一床的請求,只找了幾個書童再搬了張床放進屋子裡, 如今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正色道:“六哥,你放心吧,這世上沒有鬼的。”
“就算真有鬼,黃泉路上有我與你作伴,你有什麼好怕的?”
蘇軾仔細一想,好像是這個理:“也對。”
他覺得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和蘇轍在一起,他就覺得很安心。
甚至在同一間屋子裡,他的床還要與蘇轍的床對著,這樣他睡覺之前,一睜開眼就能看到蘇轍:“不過八郎,咱們真的要以水代墨,將那一池子水寫乾淨嗎?”
蘇轍想了想,認真道:“我也不知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
他今日是累極了,躺在床上很快就呼呼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起來,蘇轍與蘇軾兩兄弟就直奔郭夫子院子而去。
郭夫子自是沒有起床的,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一合計,就拿起狼毫筆在院子的石板上寫寫畫畫起來。
長時間彎腰,身子受不住。
索性蘇轍就在池塘舀了一碗水,搬了個小杌子,在臺階上寫字起來。
蘇軾有樣學樣,也與蘇轍一樣。
兩人皆是有備而來,水壺,筆盒,甚至蘇軾連糕點都帶了過來。
如今已至初冬,已有幾分寒氣。
冷風一吹,似能吹到人骨頭縫裡。
即便蘇轍身上的衣裳穿的厚厚的,可寫上一會字,就放下狼毫筆,雙手湊在嘴邊哈會氣。
哪怕如此,他一上午也沒有停歇。
到了中午,他甚至只啃了兩個炊餅,又開始繼續寫字。
到了傍晚,天已有幾分擦黑,蘇轍這才停下來。
畢竟這年代可沒什麼眼鏡,若眼睛近視了,還是挺麻煩的。
他這才與蘇軾一齊進去與郭夫子道別,“夫子,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您還是少喝點酒,多注意身子。”
說起來郭夫子雖已起床小半日,但這還是他們三人第一次說話。
今兒一下午,蘇轍與蘇軾兩人抄他們的書,郭夫子看自己的書,寫自己的字,喝自己的酒。
如今聽聞這話,郭夫子多少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你這娃娃,小小年紀怎麼就這樣嘮叨?”
蘇轍這才與蘇軾退了下去。
倒是正端著酒杯喝酒的郭夫子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想著這兩個小娃娃鼻子,耳朵和手都被凍的通紅通紅,冷哼一聲:“沒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