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要離他遠些。
官家自也嗅到了這熏天的臭氣,臉上神色未變:“史如玉?他叫史無奈, 並不叫什麼史如玉。”
“從前朕不過想著你不太聰明而已,沒想到你竟如此蠢笨,連一個認識尚不足兩個月的人的話都信。”
“朕問你, 可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謀害朕的嗎?並沒有,說白了, 不過是你自己利慾薰心, 這位史先生的話說到你心坎上去了而已……”
隨著鉅鹿郡公身下發出“噗嗤”一聲,御書房內惡臭愈發明顯。
就連官家都忍不住皺皺眉:“來人, 將他帶下去吧,好生拷問。”
鉅鹿郡公被人架著,哪怕身下黃漬不斷,但還是嚷嚷倒:“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啊,小時候我曾在您身邊呆過幾年,求您看看當年的情分啊……”
聲音是漸行漸遠,殊不知,官家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方才已提點過他幾句,是他自己不念舊情,又怎能怪旁人無情?
內侍很快拿著薰香走了進來。
很快,御書房內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屋內帶著一股清淡的茶香,候在屋內的內侍一個個面無表情……彷彿鉅鹿郡公沒有來過一般。
但官家的心卻靜不下來。
他微微嘆了口氣,道:“來人,傳蘇大人前來覲見。”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蘇轍就來了。
桌上仍擺著棋盤,蘇轍見狀,便與官家下起棋來,他的棋藝是一如既往的臭,從前官家還會打趣他幾句,但今日,官家卻是一言不發,最後更是將手中的白玉黑子丟到棋盒中,幽幽道:“……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朕原以為自己懸著的一顆心能夠放心,不曾想心裡只有失落。”
“朕身居高位,卻遭無數人算計,好多次朕都在想,這君王當的有什麼意思。”
“朕記得鉅鹿郡公小時候很是聽話懂事的一個孩子,不曾想,他竟變成了這樣。”
蘇轍也將手中的白玉白子放在棋盒中,勸道:“官家,人都是會變的,您莫要拿旁人的錯處懲罰自己。”
“為了鉅鹿郡公那樣的人傷神感懷,不值當!”
官家微微頷首。
他收起不快,道:“王安石那邊,你打算如何安排?”
蘇轍道:“斬草須除根,只要王安石在一日,今日有鉅鹿郡公,明日不知又會冒出什麼人來。有了前車之鑑,王安石只會更慎重,到時候想要找出王安石的錯處來,更是難於登天。”
“微臣想,若能叫鉅鹿郡公供出王安石是最好不過了。”
官家並未有任何遲疑,直道:“這件事你看著辦就是了。”
蘇轍離開御書房時,鉅鹿郡公入獄的訊息已傳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眾人紛紛覺得納悶,鉅鹿郡公一向得官家喜歡,怎麼進宮送糕點一趟,就入獄了?誰都沒往鉅鹿郡公給官家這事兒上想。
在眾人看來,這皇位遲早都是鉅鹿郡公的,他何必以身涉險?
眾人猜來猜去,只猜測有鉅鹿郡公在官家跟前腹瀉惹得官家不滿,所以落罪……畢竟除了這等事,好像也沒別的理由。
王安石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對著前來稟告的僕從呵斥道:“鉅鹿郡公就因在官家跟前忍不住腹瀉就要被關進大牢?我也不知到底你們是傻子,還是那些人是傻子!怎麼可能!”
“去賬房支了銀子,好好去打聽,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僕從應下後連忙下去了。
王安石捂著嘴角的燎泡,忍不住在書房來回踱步,許久之後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定是鉅鹿郡公妄圖對官家下手!
這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王安石氣的都要罵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