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次輔冷冷看了他一會兒,&ldo;過兒的前途也好,婚事也好,你都親自看著,不許你媳婦兒插手!若他被人欺負了,我只問著你!&rdo;徐過,是徐二爺的庶子。
徐二爺嚇的出了身冷汗,滿臉陪笑,&ldo;父親您交代過一回的,孩兒哪敢忘了?記得呢,記得呢,錯不了。&rdo;其實不是,徐次輔確實交代過他一回,&ldo;你媳婦不賢惠,過兒不能交給她,你親自看著點兒。&rdo;但徐二爺嘴上答應,心裡不以為然,並沒當回事。徐過,他的親生兒子,依舊是和從前一樣,不管不問
&ldo;今兒個回了家,便把過兒身邊的婆子、媳婦、丫頭都叫過來訓示一通。&rdo;徐次輔重又閉目養神,徐二爺擦擦額頭的汗,暗暗慶幸,&ldo;幸虧父親不曾深問,若不然,豈不漏餡兒了?&rdo;
燈市口大街,徐郴送走父親,把張勱叫到了書房,&ldo;仲凱,陪我說說話。&rdo;他眉宇間帶著憂鬱之色,神色頗為勉強。
張勱慢慢說道:&ldo;岳父,嚴首輔為人狡詐圓滑,宮中侍衛也好,內侍監也好,他都能折節下交。是以陛下的日常起居、喜好、忌諱他都瞭如指掌,揣摩起上意來,從未失手。&rdo;
徐郴苦笑,&ldo;仲凱,瞞不過你。&rdo;仲凱聞絃歌而知雅意,根本不必自己開口。
張勱沉吟片刻,&ldo;岳父,鄧攸應該會是下一任羽林衛指揮使。&rdo;羽林衛指揮使這一年來走馬燈似的,換了三四個人,都不趁皇帝的心意。
徐郴有些吃驚,&ldo;鄧攸?是鄧貴妃的弟弟吧。他是外戚……&rdo;外戚有爵位,有俸祿,通常不領實差。天家願意養著他們,卻不願意讓他們參政。
&ldo;這是有先例的。&rdo;張勱輕輕提醒,&ldo;早年前,張太后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被作命為錦衣衛指揮使、京營指揮使的,大有人在。&rdo;外戚通常不領實差,可擱不住皇帝陛下的執意。
徐郴心中怦怦直跳。鄧攸的姐姐鄧貴妃在宮中有盛寵,他又要做親衛指揮使,若是這人能跟父親交好……?宮中訊息,唾手可得。父親不屑於和內侍監打交道,可親衛指揮使,那是不同的。
父親和嚴首輔相比,才具、名望都不輸給他,只除了揣摩聖意這一點!徐郴想想徐次輔肩上的重擔,想想徐次輔的無奈,額頭慢慢滲出細小的汗珠。
&ldo;岳父您不必擔心。&rdo;張勱心生不忍,取出一方錦帕遞給徐郴,示意他擦去臉上的汗水,&ldo;鄧攸此人還算有幾分能為,他若走馬上任,是好事。&rdo;
徐郴驚喜的看向張勱,張勱慎重的、肯定的點了點頭。徐郴高興的拿著錦帕擦汗,好啊,父親能睡個好覺了。
徐郴樂呵呵擦了半天汗,已經沒汗了還在擦。張勱笑道:&ldo;岳父,請賜還帕子。&rdo;徐郴也笑,&ldo;我命人洗了,再還給你。&rdo;低頭一看,&ldo;咦&rdo;了一聲,&ldo;仲凱,你品味頗為奇特。&rdo;
這是一方淡綠色的錦帕,帕角繡著一枝淺紫色梅花,簡潔大方,疏朗有致。按理說,男人的帕子可沒這般講究。
張勱有些尷尬,&ldo;岳父,是阿遲的。&rdo;這是阿遲連著玫瑰花一起送給自己的,一直隨身帶著,今兒也不知怎麼著的,竟把它拿出來了。
徐郴老懷大慰,笑咪咪把帕子還了回去,&ldo;仲凱,收好了。&rdo;雖說有些不莊重,不過,小兩口甜甜蜜蜜的,很要好,這比什麼都強。
張勱紅著臉收好錦帕,殷勤扶過徐郴,&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