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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舒乞農也沒說話,似乎是饒有興致地在看院子裡的風景,兩個人就這麼並排坐在屋前的臺階上,各懷心思——

“旗渺渺,其實一開始我挺不喜歡你的。”

舒乞農乍然出聲,讓渺渺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他。

他的神色淡淡的,看著前方,感受到渺渺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說實話,就是現在,我也不怎麼喜歡你——”

被人這樣直白地討厭,渺渺還蠻稀奇,不過,舒乞農對於渺渺而言,不過是不相干的人,他的喜歡,她也不稀罕,因此,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彷彿他說的事與她無關。

這回舒乞農的臉上倒顯出點驚訝和意外來了,他繼續說:“我不明白,你到底哪點值得旗小漾為你這樣?你知道這幾年旗小漾在國外有多難麼,你知道一個沒有身家背景的人要在歐洲站穩腳跟得付出多少麼,你知道要讓那些傲慢的老歐洲另眼相看得付出什麼麼?你不知道!”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擲地有聲的控訴。

舒乞農那雙混血兒的灰色眼睛直直地盯著渺渺看,“旗渺渺,你是我見過最不識好歹的女人——”

“舒乞農,你跟渺渺胡說些什麼?”

旗小漾嘴裡斜刁著煙,一手插在褲兜裡,一身落拓不羈的樣子,斜簽著身子靠在牆上,皺著眉,語氣,絕對稱不上良善。

舒乞農回頭看了旗小漾一眼,不甘願地閉了嘴,站起來,看也沒看渺渺一眼,走進屋子。

渺渺就這麼扭著頭看旗小漾走近,然後一派瀟灑地坐到舒乞農原來的位子上,神色淡淡地抽著煙,好像剛才舒乞農的一些話根本不存在。

渺渺自然而然拿過煙,叼在自己嘴裡吸了口,再用白皙修長的手指夾過來,漫不經心地看著輕薄的藍煙嫋嫋——那姿勢,那眼神,非常磊落,豪爽,又不失女子的嫵媚。

舒乞農說她不識好歹,是的,她就是不識好歹——有些話,旗小漾沒說,不代表渺渺不知道,她當然知道他在國外有多不容易,這些事兒,她在每一個無眠的夜裡翻來覆去地想,顛來倒去地嚼,想一次,哭一次,心疼得厲害,她的小漾,孤身一人在外,冷了餓了,誰給他添衣誰給他做飯,他最喜歡吃稻香腐乳肉,最喜歡端著飯碗坐在臺階上對著院子吃飯,他嬌生慣養,其實脾氣壞得很,可他從來就會藏著掖著,他小心思一大堆,肚子裡面九曲十八彎,可永遠不會對她說謊……心疼得狠了,便想,滾吧滾吧,讓你不告而別,讓你充意氣逞英雄,活該受些罪——

渺渺從來不是那種黏黏糊糊膩膩歪歪的女孩子,她是做不來那些三流言情劇的女主角,對著闊別多年的男主角,一點一點地將痛哭給他聽的。旗小漾懂。

旗小漾的雙手抱住後腦勺,就這麼悠閒無比地向後倒去,望著陰陰的天氣,似乎非常愜意。

渺渺看了他一眼,站起來,開口,語氣很惆悵也很認真,“小漾,一個人遇見另一個人,犯了魔怔心心念念,磕磕絆絆,痛苦遺憾,都是常態——誰都不容易,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這話,咱們共勉。”

下午,旗渺渺和阮東庭飛往英國。

霧都倫敦,這地方渺渺以前來過兩次,住的時間都不長,一星期左右,沒見過一次太陽,偏偏這裡的年輕人酷愛買敞篷跑車,在屈指可數的有太陽的日子裡,急巴巴地開著敞篷車享受日光揮霍年輕的活力,就是沒事,也要兜好幾圈。

下了飛機,裴家的車子已經等候在機場外面了,一點也沒耽擱,車子一直駛出倫敦市區,裴家莊園在倫敦近郊,一路過去,便是成片的叫不出名字的林子。

車子剛停下,就有傭人殷勤恭敬地過來開門。渺渺下了車,揉了揉眉心,阮東庭將手扶在她的手臂上,目露關心,“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