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境特殊,本來就說明瞭村裡饑荒,能吃的基本全都讓村裡人吃了個一乾二淨,所以若是真讓他們找到了什麼才會令人疑惑。不過比起離開前,他們此時動作略急,神色也稍見慌張。
夏濯還以為是路上遇到了髒東西,有些納悶地向他們不見一物的後方看了一眼。
還不等開口詢問,嬰兒肥就扶著膝蓋,粗喘著抬手指了指西北的山頭:「我們……我們好像找到墳地了!」
據他們描述,墳地建在山坡上,因為周圍樹木遮掩太多,又因下雨天泥土下滑不斷,所以在山腳下根本看不出來。
去的路上嬰兒肥臉色有些難看,說起話來斷斷續續:「說是墳地,也只是我和我弟的一個猜測……但是……」
關渝舟問:「但是什麼?」
嬰兒肥臉皺成一團:「但是覺得比普通的墳地還要嚇人……哎呀我也有點說不上來,就比平時見到的墓地要奇怪一些……不,不是一些,是很多些……」
關渝舟打斷道:「帶我去看看。」
由於地勢的原因,山上的霧比田野間的更濃,黏著在樹幹和枝葉上將整片林子都裝點得發白。
姐弟倆記不清前一次走的具體哪條路,只記得了大致的方向。
關渝舟走在夏濯前面開路,每一步都能將腳底的泥土向下踩去一二厘米。
空氣中飄散著腐朽的氣味,一部分樹已經發黑,過多的積水將根部泡到發軟,終日不見陽光導致它們無法再繼續生長。
兩手能握住的小樹上樹皮已經被撕了乾淨,坑坑窪窪的螞蟻洞暴露在視野中,其中也就只剩下一灘混在一起令人作嘔的蚊蟲屍體。
這條泥濘向上的路沒有經過開採,但也有人來過的痕跡。人手能夠到的地方不留片葉,就連地上的雜草也不剩一根,明明是適合菌菇生長的環境,可腳下只有髒兮兮的泥水和無法果腹的碎石塊。
夏濯喘著粗氣:「你倆怎麼會想來這種地方找東西吃啊,毛都被拔到不剩了。」
嬰兒肥說:「因為之前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就在這個山坡上。」
「哦……」夏濯應了一聲,眼前又開始發黑了。他停下來扶著樹喘了口氣,卻不料剛放鬆一點,那棵樹竟然被他推得朝一旁歪了歪。
他收回手,一邊抹臉一邊問:「還有多久才到啊?」
關渝舟氣都不帶喘一下地回頭看他:「我揹你?」
夏濯連忙搖頭:「別別別,要是吐你肩上就不好了。」
嬰兒肥開始左右嗅空氣:「馬上,應該就在這附——」
她話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瑣碎的聲響和一聲悶哼。姐弟倆一同回首,卻見夏濯身體正朝後仰去,而關渝舟伸出的手離他還有半米遠。
嬰兒肥驚呼一聲:「快護頭啊!」
這坡上到處都是樹根和埋在土裡的石頭,誰知道要是滾下去了會磕到哪裡。
夏濯也不知道怎麼搖頭搖兩下就飄了,等眼前的黑雲散去後,他身體已經不受控地向後翻去。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抱腦袋還是該努力握上關渝舟伸來的手,不過在他考慮的短短一瞬內,人已經一屁股坐在了泥裡,並且還咕嚕朝下滾了兩圈。
更讓姐弟倆驚了的是關渝舟的舉動。
在看見夏濯摔下去的同時,關渝舟已經撲了過去,腳下的泥水迸濺,激起的水花幾乎有半人高。
就在關渝舟即將抓住夏濯的衣服時,夏濯卻伸手往地上一扒,穩穩停住了。
前者呼吸一窒,快速脫下外套給他擦了擦臉:「站得起來嗎?」
夏濯表情卻有些古怪,倒不像是摔壞了,而像是帶了些詫異。他從泥裡爬起來,手心裡攥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偶娃娃。
滾下坡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