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它被踢了一腳,咕嚕嚕滾進了客廳。
夏濯看見樓梯上忽然出現了一雙腳,小腿往上都被上層建築遮住了,就只剩下光溜溜的下半身暴露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中。而那顆球碰到了玻璃,停在了他的一米遠處就沒再動過。
「誰?」夏濯瞥了一眼球,「秋應華還是另外那個死了的?」
關渝舟將八音盒轉了角度,朝著樓梯口的方向照去。
如他所料,鏡面果然是一片紅色的,什麼都沒有映出來。
看來這次也不會是什麼善茬。
現在這八音盒也起不到什麼用,他便把東西遞到了覃念手裡。
覃念授了意,手忙腳亂地將鏡子凹槽裡拿下,背對後將自己映進去。
鏡中出現的小黑轉頭朝著樓梯口走去,很快又重新扭回了臉,站在一地血水中衝著他搖了搖頭。
覃念從沒看過對方這副模樣,又急又害怕,也不敢開口出聲去問。
小黑見他不解,一字一頓地做起了口型。
兩人間相隔有一定距離,覃念抓耳撓腮地分辨,依舊看不出個所以,臉上的慌張更明顯了。
小黑停頓兩秒,從樓梯下重新回了鏡前,這回覃念總算看清了他在說什麼——
「它沒有臉,我看不見。」
第74章 給主人的獻禮(十八)
[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夏濯認出來了,這是秋應華的聲音。
帶著未變聲孩子的軟糯,還有一點不正常的空靈。
聲音飄過來時,那雙腿依舊一動不動,像個潔白的雕塑,腳踝瘦小到成年人用力一握就會斷掉。
覃念在看見小黑說「沒有臉」時就嚇到了,但也不敢朝關渝舟和夏濯那邊躲,定定地站在一片玻璃碴中。
聽到這句話後本能地哆嗦一下,「……要、要給他撿嗎?」
夏濯覺得不論根據推斷來看到底該不該撿,至少他是真的不想撿。光是想到剛從人胃裡掏出來,他就連看都不樂意多看一眼。
「哎,關渝舟。」他搗了關渝舟一下,擋著嘴問:「你有過這種場面的經驗嗎?一般你這時候會怎麼做?」
關渝舟還挺果斷:「不撿。」
「不撿的話不會出事嗎?」
關渝舟並不正面回答,只看著樓梯的方向從容道:「撿了肯定會出事。」
夏濯聽了這話後腦筋一轉,還真給他想了個道理出來。
那個男孩大不惜老遠從鎮子被「邀請」到森林裡來一趟,似乎就是為了歸還籃球。如果現在他們把這球重新拿到手裡,不就等同於在那一瞬也成了球的佔有者嗎?
這球果然不能碰,他可不想也把球吃下去。
可不撿的話又該怎麼辦?把球直接給他踢回去行不行?
僵持中,樓梯上的秋應華問了他們第二遍。
[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夏濯砸了兩下嘴,順溜地回話:「小孩子和大人提請求的時候語氣要禮貌一點,喊哥哥。」
樓梯上的小腿動彈了一下,抽筋了一樣。
夏濯看到他動了反而放心下來,一直都像個死屍杵在那兒才更令人緊張,知道對自己的話會有反應至少證明他能聽得懂人話,有交流的可能性。
最好就像在火車上一樣好哄,沒有劣性到與剛才撞見他媽一樣充耳不聞。
[哥哥,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秋應華當真叫了他一聲,聽上去還挺乖的。
「不能。」夏濯不但拒絕了,甚至還字字鏗鏘:「我們之前沒說好喊哥哥就撿球,所以我沒騙你,對不對?」
秋應華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孩子就要乖乖回答